谢涟漪倏然叹了口气。
人活着,若有一个人能真心喜欢你,啊真的很不容易,也很幸运的事情。
她看向江砚深,倏忽想起那个月夜。
她问他,愿不愿意帮她实现梦想。
而他没有丝毫犹豫。
这就是,喜欢吗?
飞机落地。
谢涟漪之前考了驾照,干脆在当地买了一辆车,开着车回自己以前生活的村落。
江砚深很自觉地坐在她的副驾驶上。
到了村里,谢涟漪望着村庄后面的大山,深深吸了口气,才抬脚走进去。
村子仍是记忆中的模样,与阳城和燕城相比,贫穷落后的可怕,炊烟袅袅,有人声传来。
谢涟漪轻声说:“这才是我真正长大的地方。”
江砚深沉默片刻,垂眸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在今天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贫穷的地方。
破旧的房屋,泥泞的道路,大街上甚至还有畜生的粪便。
有人看见了谢涟漪,盯着她半天,忽然问:“你是涟漪?”
谢涟漪笑了一声,“是我。”
那人像是见了鬼,猛然关上大门,不敢再跟她说话。
谢涟漪没当回事。
对上江砚深疑惑的眼神,她慢慢开口解释,“这个村子里都是一个宗族的人,他们全都姓朱,这家是我养父的叔叔。”
“我把养父养母送进监狱,他们就觉得我是蛇蝎心肠,不敢跟我说话,大约是害怕被我也送进去。”
江砚深冷哼一声,“愚昧!”
谢涟漪轻笑:“能理解,毕竟人家才是一家人。”
她慢慢往前走,一路走到那个“家”。
看到这间房子,江砚深先皱眉。
谢涟漪慢吞吞走进去,喊:“谢安柔!”
门内走出来一个人,满脸恨意,死死瞪着谢涟漪,“谢涟漪,你还敢回来?”
昔日娇贵的小公主,现在穿着旧衣服,十指粗糙,脸色蜡黄,与农妇也并无多少区别。
谢涟漪就笑了一声,“不错,看来你确实受苦了。”
谢安柔恨不得咬死她。自从到了这个地方,她才知道,什么叫受苦。
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不说,便是寒冬腊月里,自己打水洗衣服,做饭,洗碗。
若是不干,她那个“哥哥”朱生伟,就会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