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汉也在后头听报纸呢,听见有人为他说话,立马跳出来,“可不就是嘛?林知青你这人可真没意思,这屁大点事也值得上报?你这是浪费国家资源。”
老书记瞪了懒汉一眼,他悻悻闭了嘴。
“但是,如果那天没有好心的村民赶到,又或者送到医院时太晚了,会是怎样的结果呢?结果就是这个产妇会失去生命,那个女婴再没有看到红日初升的机会,而我们的国家也少了两个建设者。
我认为,这不仅是单纯的家庭矛盾,不应该被忽视,相反应该被重视起来。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是在破坏社会主义建设!是在挖国家的墙角!是落后分子,是蛀虫!”
老书记的语气不知不觉中加重,听得懒汉心里发颤。他不就是打打媳妇吗,有这么严重?他是偷懒取巧不上工,但怎么就到了挖国家墙角的地步?
他自己是不觉得,可旁人却是十分赞同!
队里的各种粮食、柴火、猪肉都是按照人头、工分分的,懒汉这么大一个人一点力不出,每年还平白分走不少,谁能高兴得起来?
“还真是这么回事哎,他要是把秀芝打死了,那他家就没一个挣工分的,但队上还得给他分粮食,可不就是蛀虫?可不就是吸血的蚂蝗吗?”
“他把秀芝打死了,咱们大队就少了个劳动力,这就是破坏生产建设啊!”
“懒汉必须得接受再教育,必须得上工,否则就不给他发人头粮。”
懒汉听着指责他的声音越来越多,缩着肩灰溜溜的往外跑。
张秀芝拿手背抹了眼泪,心里头却十分畅快,这些年终于有人给她好好出了一口气。
春兰盯着书记手上的报纸,又是疑惑又是佩服,原来文化人骂人这么厉害呀,她以后也要好好读书,她爹要是再欺负她们娘几个,她也写文章,写来让全国人都骂死他。
文章念完后,村里的男人都默默夹紧了尾巴,乖得不行。
一来是这生男生女的问题,以前还能怪媳妇,现在只能怪自己?这没儿子的男人,对着自个媳妇、自个爹娘都没以前硬气了。也不敢再打媳妇了,不然你就是封建地主作风,那殴打妇女可是破坏国家生产、给社会主义建设扯后腿的行为,千万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