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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在京市生活了两年, 对电的依赖性很高,每次回到家看着昏黄的煤油灯, 都要适应好几天。

“好事是好事,就是要花钱,一家得出十块钱呢, 不交钱就不给拉线。”

陈爱学以为他不肯交钱,劝道:“二哥,别舍不得这点钱,这个电作用大着呢……”

刘翠萍打断他, 抢着说:“没有呢, 我们早交了, 是队里第一个交的。毕竟我是有工资的人,这点钱还不至于拿不出来。”说到最后,声音里难掩笑意。

虽然天黑看不清人脸上的表情,但林若云百分百敢肯定,此刻她二嫂脸上肯定是有七八分得意色的。

“就你得瑟,我也是有工资的人。”陈爱军不服气。

“二哥在哪领工资啊?”林若云好奇,难道村里有工厂了?

“哈…那个不是拉电线嘛,咱们村里没修公路,拉电线杆的车进不来,就只能让人去抬。那电线杆子重得很呢,一根两三千斤,还要抬到土里去,爬坡上坎的可不容易了,要了二十多个人轮流抬呢。”

陈爱军说着就抬手捏了捏肩膀,彷佛那些日子的疼痛还在。

“这活重是重了点,但钱给得多,一天一块钱,我天天都去,抬了十天,把这拉电线的钱又挣回来。”

“说来也是奇了,这么累的活儿,懒汉那家伙居然也来干,还天天都到,不知怎的就转性了。”

刘翠萍剥了一把瓜子,递给陈爱军,“这有啥奇怪的,寡妇给他生了儿子,他觉得有后了,要振作起来给后人挣一份家当呗。”

“懒汉有儿子了?那他跟寡妇结婚了?”

刘翠萍点点头,“结了。一结婚,寡妇就变脸了,结婚前跟懒汉一起好吃懒做,结婚后就把懒汉当成牛马来使唤。”

林若云惊了,“懒汉能听?”

“开始不听,但寡妇是个有手段的啊,说懒汉再懒下去,就要把儿子饿死了。没得吃的,她就带着儿子去给王麻子当媳妇,叫懒汉儿子喊王麻子爹。

懒汉盼了十来年才盼到一个儿子,哪能舍得啊?就被寡妇指使得团团转,一天天累得跟狗一样。”

林若云啧啧称奇,“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不是呢,寡妇也不是个好家伙,她居然指使懒汉到店里找秀芝要钱呢,说是他儿子满月了要贺礼。你说要脸不?”

“那秀芝给了没?”

“秀芝让他滚。不过懒汉没拿到钱哪肯走,就在店门口闹,赶走了好几个客人,把秀芝气得半死,拿起墙角的扫帚赶他。”

刘翠萍连说带比,把当时的场面还原得很生动。

“那后来呢?他没再去了吧?”

林若云蹙着眉,前面她还当乐子听,可影响到店里生意就没法当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