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的这个回答,显然是正确解法。
符悬书停下步伐,不再往前紧逼,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散去不少。
“嗯。”
对牡丹所说,符悬书出声赞同。
他说:“既如此,夜已深,姑娘便随我一道回去。”
符悬书不由分说牵起牡丹的手,牡丹面上乖巧点头应了,实则跟在符悬书背后,她却是咬起了自己的唇。
完了。
下次要想再逃,可还有这么容易?
回去时,牡丹辗转难眠。
睡是睡着了,只一闭上眼,就会梦见自己被铐在阴暗潮湿的地牢。
牡丹花喜干燥,那阴暗潮湿的环境,令牡丹特别不适。
环境不妥也就罢了,还终日不见阳光。
以厉昌为首的魔修更是时不时对着她甩出鞭子虐打。
打得她衣裙贴着血肉绽开,流出的血都污了自己衣衫,干了又染上新的,上头的血迹颜色深浅不一。
起初,牡丹还叫得出声。
到后来,她已经疼到麻木。
就好像躺在手术台上,一次次地任由医生手执手术刀,去切开自己身体、取出自己本属于自己的脏器,去植入另一个身躯那样。
疼。
真的很疼。
手术台上灯光刺眼,牡丹到最后,已能不闪不避望着那道光。
眼前满是光明,可只有牡丹自己知道,她虽是睁开眼,但望出去的视野,早就已是一片黑暗。
泪水自眼角滑出。
就算在手术台上的记忆已经距离现在离得遥远,但,每每梦见这段过往,牡丹还是会不禁流下眼泪。
落下的泪会顺着她肌肤,最后浸湿她的枕,在其上添了一小块痕迹的湿润。
但,今天的却与平时不同。
泪水滑出眼角的片刻,就被什么给吸收,还透着水分的地方黏在眼皮上,并不是太舒服。
牡丹困惑:“这是?”
她睁眼,可望出去的景象就像被几层轻纱掩住,朦胧一片,根本看不真切。
牡丹不记得睡前给自己蒙了这样的一个东西。
她伸手想将它摘下来看看,手一动,“嘎啦”、“嘎啦”,金属般的脆响响起。
牡丹:“?”
那是什么声音?
不,不光是只有声音而已。
牡丹的腕子就被什么扯住,大大限制了她的行动。
她一动,那金属声就会越发响亮,就好像……是铁链传出的响声。
这是怎么回事?
牡丹心中大骇。
除了手以外,连脚踝也被绑着,整个人别说要摘下眼上蒙的纱布,就连坐起身来,对此刻的牡丹而言也难如登天。
脚步声接近。
牡丹挣扎的动作一滞,试探性地问了声:“仙长?”
是符悬书来了吗?
她才想让符悬书帮帮她,牡丹忽觉自己眼角隔着薄纱,被符悬书以指腹轻抹。
“仙长。”
这回,牡丹能肯定,来者就是他。
肯定的同时,心也落入谷底。
见她这般,没想着解围,却像早已预料中,都还能伸手来抹她的泪……
──符悬书不是来救她的。
牡丹心中甚至升起另一种更为荒诞的猜测,比方说──这事便是符悬书所为。
符悬书轻按了下她眼角,被泪水打湿的那一小块地方,随着他这一抹,也跟着干透。
牡丹只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并没法真切看见对方,这让她心中各种不安。
然后,她握在手中的东西被他抽了去。
“……我的令牌!”
牡丹昨夜,是握着赏客楼的令牌入眠的。
只有那样,才能让她心中稍安。
没了令牌,伸手虚抓,可有链条箝制,加上视野受阻,牡丹也只抓了个空。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只比她还要大上一些的手覆上。
掌心相对,五指紧紧扣下。
符悬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问:“为何想走?”
声音低沉。
又问:“为何不告而别?”
一声又一声的疑问,牡丹只觉就像毒蛇在自己耳边,嘶嘶吐着蛇信。
牡丹缩了缩身子。
说不害怕是假的。
这样的符悬书,跟她在镜中看到的那个形象,几乎是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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