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鹤径开玩笑说:“你现在能好好活着,好好待在我的身边简直是一种奇迹。”
“是啊,所以我以后就好好待在你身边吧。”宗炀转头来说,“不过你知道我小时候最幸福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吗?”
“最幸福?”
“嗯,最幸福的一次是宗望桥赌博赢了钱,买了一个蛋糕回来庆祝我的生日,虽然那时距离我的生日还有几周,但是我特别高兴。”
宗炀现在仍忘不了那个布满水果的生日蛋糕,厚厚的奶油上用巧克力酱画了一只卡通小猪,闻起来香甜、梦幻。全家三个人聚在一起,为宗炀唱了生日快乐歌,宗炀分得了最大的一块蛋糕,充满期待地咬下去,奶油腻味,没有想象中的好吃,可是宗炀吃得开心,还许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
于是愿望在第二天迅速破灭,宗望桥只要有了钱,就是他和宗俙噩梦的开端。
颜鹤径转动方向盘,笑说:“小孩子就是很容易满足,我小时候的快乐也是一些特别小的事情,比如说吃到一顿好吃的饭,或者写的作文被老师当范文等等,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幸福?好像世上没有更幸福的事了,其实以后还有许多令我幸福的事。”
宗炀沉默地盯着颜鹤径,过了一会儿,坚定地开口:“我也想让你幸福,颜鹤径。”
“你在我身边我就足够幸福了,真的,然后你要是快乐,我也会快乐。”
宗炀摸了摸颜鹤径的脸,说:“我今天有吃药。”
颜鹤径蹙眉说:“干嘛每天给我汇报任务一样啊?”
“让你放心,也让我自己放心,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69章 不落的红日(完)
宗炀提起回海岛的事是在半年以后,那天晚上他们刚做过,彼时颜鹤径眼前空白一片,尤为疲惫地趴在床上,嗅着新换床单淡淡的皂味,听见宗炀说颜鹤径,我们回你家吧。颜鹤径的腹腔震动了一下。
这半年中宗炀的情绪稳定,不再会突然失控,医生说这样的结果和宗炀按时服用药物有关,但最重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和理解,这样下去,宗炀可以慢慢减少药的用量到停止用药。
颜鹤径到底比宗俙冷静沉着许多,他表面给了宗炀一定程度的放纵,同时又对宗炀情绪的波动了如指掌,不会过于紧张对待宗炀,这样的相处模式于宗炀来说极其适用。
半年前宗望桥去世,宗俙和宗炀草草把他推入火葬场火化,骨灰埋回了乡下谷家的祖坟里,已是最大限度地尽了孝,过后宗炀消沉一大段时间,闷在家中睡觉,不然就是疯狂在纸上涂写,宗俙来家看望,有些惆怅说:“其实我们对宗望桥不是只有恨,那种感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