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则不情愿地望向窗外。这些数字在他敏感的神经上起舞,还不如摔掉圆珠笔来得痛快。
——他确实这么做了。
“看来你很喜欢干这种事。”雷恩把自己那份文件按在越川眼前,威胁道,“现在,它们都是你的了。要是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在偷懒,就等着被我敲碎手指吧。”
越川看了看他右手上的绷带,眼神淡漠:“可以吗?”
雷恩被他气得高举手掌。他刚想一巴掌扇过去,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咬了咬牙,停在半空。
“你该感谢他的,混蛋……”
“谁?”
“别问这种蠢问题,我没义务回答你!”雷恩表情扭曲,“你刚才是在讽刺我吗?”
“没有。”越川的视线扫过纸面,也不与对方多纠结。
“那就不关你的事,给我把嘴闭上了。”
“嗯。”
实际上,越川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他习惯性接受着不属于自己的压力。因为随之而来的,就是雷恩的缺席。
一旦拥有理想的工作环境,在无人打扰的前提下,这三个月的堆积很快就能完成。
重新核对过每一份表格数据,越川从口袋里掏出了魏谌留给自己的空白纸,以及,一支笔舌已经不出墨的钢笔。
他摊开纸张,拿起文件旁的圆珠笔,思索着要如何开头。
将事件经过撰写成文字并不困难,只不过,越川还是对魏谌的目的抱有一丝怀疑。倘若他真的想从自己口中探知全貌,又为什么要刻意用雷恩来刺激自己?他们真的有所接触吗?
越川猜测,魏谌的本意可能是想挑起对立。
……这就意味着,他盯上自己了。
当越川从长久的沉寂中回过神,一张纸已经记得满满当当。他刚想把笔迹收起,亲自交到院长室。这时,器材室的门开了。
越川的第一反应是将钢笔收回口袋。
雷恩大步走来。
他看着桌上堆叠的表格,不由对越川的工作效率发出一声揶揄的感叹。
“干得不错。没想到你还挺适合干下等人的差事。”他很快注意到了那张纸,并向它伸出手,“你在给谁写信吗——也许是你死掉的妈妈?”
越川一把按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