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汀室内最后一处地方翻完,雕塑们没有收获,便准备回去。
它们用手撕下身上的软陶,仿佛撕开皮肉,重新露出金属骨骼。原本有厚度有立体感的雕塑,变得如同骷髅般干瘪。
雕塑从烟囱爬出去之后,再次将撕下来的材料粘回,甚至还会相互帮助调整形状。
夏鸣迟没有疑迟,通过杂物间穿墙洞也跟出去。他伏在树上扫了眼远处,江檀后背拱起,手脚并用边嚎边跑。
猫咪由衷感叹,江檀不做专业哭丧真是可惜。
夏鸣迟跟在软陶后面进了吴笑的院子,吴笑租的工作室还有个侧门,应该是个仓库,软陶依次进去之后拍照某种队列站好。
吴笑早已等在里面,眼睛还没好利索,布满血丝。
出去折腾一遭之后,雕塑早已变样,它们的创作者很有耐心地重新为其塑形。尽管吴笑的审美拉胯,经过调整,雕塑惊悚的程度没有那么严重了。
接着,吴笑卷起袖子,露出缠着纱布的手腕。
夏鸣迟听见咽吐沫的声音,雕塑们似乎蠢蠢欲动,玻璃球做的眼珠紧紧盯住那截腕子,好像在看什么美味。
纱布解开,道道疤痕深浅不一。有的已经愈合很久,有的露着肉粉色,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
吴笑不知从哪里掏出把水果刀,咬着牙,又在手腕上划了个口子。
软陶燥起来了,用脚踩着小碎步跺地。
吴笑哆哆嗦嗦举起手腕,雕塑有秩序地按照队列依次来到前面,捧住流着血的手腕子吮吸。
如果太久,后面的还会发出“啊!啊!”催促声。
每吸一口,吴笑的脸就凹下去些,好像要被榨干似的。
有滴血没被接住,落在地上,立刻有几个雕塑趴在地上想舔舐干净。
只是它们都没有舌头,最后蹭的嘴唇上都是。
原来雕塑上的血,来自吴笑,而且是他本人主动给的。
夏鸣迟陷入沉思,吴笑的雕塑分两种,未经过烧制的软陶能随意拆解,就安排它们在室内活动;经过烧制后表面变硬,放在户外。
但无论是哪种,都需要用自己的血来供养,或者说血是某种媒介,使得雕塑被他驱策。
吴笑的表情依旧痛苦,他走到院中,将仓库的门关好,回到隔壁。
如果要烧制软陶,工具在哪里?申汀第一次拜访时,夏鸣迟并未在工作室看到任何烘烤类的装置。
看样子吴笑今晚不会再有别的动作,小猫咪决定先打道回府。
*
天亮之后,夏鸣迟蹲在一号楼院子外继续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