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迟纹丝不动,“这桌是主人家才坐的,您搬来搬去太麻烦。”
老太太悻悻收了手。
陆绮怀舔着脸凑到夏鸣迟跟前,“你怎么了……”
“没怎么。”男生眼睛也不看他。
他确实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古怪反应。吃醋?不可能吧?
他只是关心队友,怕队友被坑了。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
婚礼开始,上次的主持人登台,宣布新郎新娘入场。
周围响起唢呐呕哑嘲哳的声音,如泣如诉,彩灯变换闪耀。
崔明终于穿了身干净衣服,不合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有些像小丑。
他脸上笑容狰狞,嘴巴裂开,露出一排细细密密的倒三角形牙齿。
旁边站着穿秀禾、头顶红盖头的新娘,白皙的手腕上是金色的手铐。
新娘呜呜咽咽,低声啜泣,却没有任何反抗。
二位新人绕了一圈,然后台子上支起面白幕。崔明和新娘站在白幕之后,身影成了皮影。
两张皮影跟着怪诞的音乐,先拜天地,再拜父母,最后夫妻对拜。
唢呐声越发急促和刺耳,皮影也欢腾起来。
一曲结束,主持人宣布新郎新娘敬酒。崔明和他所谓的“老婆”从白幕布后面走出来,再度变成人形。
敬到夏鸣迟这桌时,夏鸣迟道:“恭喜恭喜,你们喝个交杯吧,我老家习俗,夫妻喝过交杯酒,日子才能长长久久。”
崔明略带羞怯地看了眼新娘子,又看看自己的老爹。
崔伯往嘴里塞了个人的手指头,语调欢快,“喝吧喝吧,还是年轻人会这套。”
双手铐着手铐,头上再带个盖头,喝交杯酒并不方便。
夏鸣迟:“要不把镯子先摘了,喝完交杯酒再戴回去。”
甫一出口,云婶和崔伯都变了脸色。
云婶赶紧放下筷子,“那怎么行?觉得不方便就把盖头摘了。”
看来控制新娘的的确是手铐,他们宁愿新娘摘盖头,不不让她摘了“镯子”。
崔明掀开盖头,里面的新娘虽浓妆艳抹,却仍遮掩不住美貌。
是陈燕!
陈燕已然没有了之前的神采,脸上的皮肤出现古怪的纹理,黑色瞳仁变成黑豆大小,目光呆滞,痴傻一般。
她的胳膊机械地弯曲,穿过崔明的胳膊之后,将酒杯递到唇边。
她只能裂开小小的红唇,酒水没喝进去多少,大部分都沿着嘴角洒出来,浸湿秀禾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