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号缴费折腾一通,邻居回家了。祁弋冬躺在床上看着打上石膏笨重的腿,有点好笑,拿了床头的马克笔画了一个葡萄架,跟院子里的还挺像。
中午的时候陈岁赶到了,急得一身汗,眼睛红红地蹲在我面前,手伸了伸又放下,朝那石膏上轻轻吹气,“疼不疼?”
这答案他自己也知道,眼睛又看着祁弋冬,轻声说:“对不起。”
祁弋冬笑了,“矫情什么?又不是你推我的。”
陈岁没说话,把工作辞了,老实待在家里面。
村里待遇不错,给了结了一个月的工资。
陈岁拿着那笔钱,没决定好要怎么花。
给自己花,他有点不舍得,给祁弋冬花,他不知道要买什么。
办了张卡存里面,塞到信封里面没动。
祁弋冬一直在家养腿,伤好的时候已经开学了。
陈岁提着行李扶着他,路上好多人露出同情的目光,脸上写着这么年轻就残废了。
祁弋冬挣开他要自己走,被陈岁按着动弹不得。
开学陈岁高二,祁弋冬高三。
高三有晚自习,祁弋冬晚上九点放学。
这年倒没有逃课,他知道轻重,复习阶段不能贪玩,他不想让许玫担心,总觉得自己足够优秀,许玫就会多看他两眼,说不定以后有本事了,许玫还要指望他养老,这样他就会被需要。
陈岁也没回家,每天在楼梯口等着,兜里装着一小包金丝蜜枣,老实地看着高三六班的门。
放学铃响,祁弋冬穿着黑色的卫衣从教室后门出来,板寸多了些痞气,看着不像好学生,看到陈岁,他挑眉笑笑,走过来伸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走吧!回家喽!你不知道老曹今天有多事,揪着我英语卷子讲半天!那字怎么不好看了?”
陈岁笑笑,把金丝蜜枣递给他,按着他的腔调接话,“就是,怎么不好看了!”
谭黎也租了房子在校外,从后面拍了祁弋冬一下,“聊什么呢这么高兴!陈荆喻要走了你知道吗?”
祁弋冬咽了一颗枣,“知道,他哥去澜大,他也跟着去那边念高中了。”
谭黎说:“那你呢?高考想去哪?”
祁弋冬想想,“不知道。”
陈岁在这,许玫也在这,他的朋友老家都在这,如果为了前途他或许应该去省会,但是为了别的呢?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