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砰”的一声,将蒲惊寒挡在了门外。
等蒲惊寒真的离开后,林清悦一改颓废,直接掀开了床板,钻了进去。
床板底下的隧道还是原主在时挖的,林清悦因为用不上也一直没进去过,这就导致了他只知道有,却找不到出去的路,也是这几天他都还在宫里没逃出去的原因。
他翻出自己手绘的地图,看着这几天被他走遍了的岔路口,终于剩最后两条了。
林清悦一边祈祷着自己的运气不要那么差,二选一也不中,一边祈祷着宫里不会有人来。
不过后面这个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据他观察,这几天蒲惊寒每日也就来这么一趟,今天来过了,那就必然不会再来了。
他七扭八拐的沿着隧道走,终于在尽头发现一个出口,头钻出去,好家伙,是地牢。
林清悦:“……”
他刚要撤回,又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他皇兄赵元启的。
赵元启显然恨极了蒲惊寒,就连现在成了阶下囚,也不忘时刻讽刺对方寻找快感,他冷笑着道:“你喜欢他,可他不喜欢你,你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很不爽吧?你杀项诚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林清悦顿时停住了脚:谁喜欢谁?
他没得到答案。
蒲惊寒垂眸将手里最后一份药配上,交给一旁的狱卒后说:“项诚是你的人,死有余辜,朕不需要去想。”
赵元启不满意他的反应,抓狂道:“他也是个废物!让他把我那废物弟弟带过来,他竟然还被你杀在半路上!废物!都是废物!”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反倒让林清悦的心跳蓦地一沉,他此前从未怀疑过项诚,原来他救自己竟然是因为皇兄的吩咐吗?
地牢里,蒲惊寒若有所感般侧了侧脸,随即沉声吩咐道:“把东西给他用上。”
狱卒:“是,陛下。”
下一秒,里面便传来了赵元启的尖叫。
“啊!”赵元启痛得撕心裂肺,缓过气来依旧不忘挖苦蒲惊寒:“永远都不会有人爱你!你这个怪物!”
蒲惊寒:“用刑。”
紧接着,又是一阵惨叫掺着不重复的骂声。
林清悦躲在墙后,听着心情复杂极了。
说他不恨赵元启肯定是假的,毕竟那是差点害死他的人,但赵元启也是在他刚来这个世界时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哪怕是假的,也确实抚慰过他心底的不安。
可就连项诚也是他安排来害自己的人,这让林清悦又咬着牙恨起来。
这个人,从未真心待过原主和他。
似乎痛过了头,赵元启不叫了,整个人吊在绳子上呼吸渐微。
蒲惊寒这才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道:“把解药给他用上。”
这是寒毒的解药,月九从赵元启的府中搜出来的,此时用赵元启来试药再合适不过。
蒲惊寒看着吃完解药后浑身抽搐的赵元启,冷漠的眼底不带丝毫情绪,只淡淡的说出曾经血淋淋的事实:“朕全家为你外祖所杀,你外祖亲手建立暗部又拐走无数无辜儿童,你双手亦沾染鲜血,死有余辜,这药是你外祖亲手所制,如今又落到朕的手里,想来是命中注定要你血债血偿,不过你放心,朕不会让你死,朕会让你好好活着,朕活多久,你便活多久。”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旁的月九立刻对着狱卒道:“好好伺候着,别让人死了知道吗?”语毕,他忽然听到一声痛呼。
“嘶——”
月九立刻拔剑:“谁?”
密道里,林清悦揉着脑袋倒抽一口冷气,转身就跑。
地牢里,蒲惊寒按住了月九,对着密道的方向面无表情道:“走了。”
月九实心眼:“主子,那边有人!”
蒲惊寒半垂的眼眸掀开。
月九顿时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是属下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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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悦跑了好半天才发现根本没人追过来,他弓起身子喘着气,骂骂咧咧的掀开床板,便看到蒲惊寒正坐在他最爱的桌前喝茶。
心头一突,林清悦忐忑的拍拍胸口,眼一闭一睁,就打算放下床板当没回来过。
他胳膊肘一动,对面的视线便投了过来。
四目相对,蒲惊寒放下茶杯,说:“过来。”
大概是刚出地牢怕带着血煞,他脱去龙袍换上了白衣,整个人都笼在茶水的雾气中。
林清悦磨磨蹭蹭的站到他身边,垂着眼准备听训,整个人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心想:左右蒲惊寒也不会对他动真格的。
刚想完他便听蒲惊寒说:“你这是拿准了朕不会对你动真格的?”
林清悦大慌:他难道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茶水的雾气在蒲惊寒的眼睫上凝了一串小水珠,蒲惊寒掀起眼眸,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看着他。
那琥珀色的瞳孔是寒毒留下的后遗症,那一头白发都是他吃过的苦。
林清悦忽然觉得有点心疼,他感觉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解释什么。
他做错了吗?
他没有。
他只是想活着,想要自由。
如此想着,他刚硬气起来,便看到那一向不苟言笑的丞相,忽然冲他弯起了眉眼。
美色动人心魄。
这是林清悦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看着蒲惊寒笑,也是蒲惊寒第一次将一个人捧在心上,他笑着,用尽全力的,奢求着:“留下来好吗?”
这一刻仿佛有仙乐在他耳畔奏响,林清悦蓦地就懂了何为“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忽然觉得,留在皇宫里也不是那么让人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别庄的床上,小礼盒咔嚓咔嚓裂开几条缝,从里面滚出来一个蛋:淦,我的主人呢!
真的完结了好吧!
你们要是舍不得我就看看我的预收,保底攻都是黑的,就没有正常人(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