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年的高三,沈放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书呆子。
他申请了住校,隔绝了所有玩乐,把自己反锁在书本里,这一年,沈放不听歌,不看电影,不打游戏,甚至连周末都匆匆忙忙地在家里待一天,而后背好新装的书本,在他爸妈担忧的目光里回到学校。
沈放的成绩直线上升,但上升到某个点后,成绩再无起色,他三年玩乐落下的基础在此时反噬,沈放的成绩忽起忽落,连着他的情绪。
沈放开始反复地怀疑自己,无数次内心进行自我对话,在折磨中坚信自己,又亲自将自己的信心打碎,他第一次知道,通往自己真正想要的目标过程中,一个人可以极度自信,又极度自卑。
十二月的月考,沈放早有起色的成绩猛然下跌,再加上长期坐着学习毫无运动,沈放患了流行感冒。
周末他不想回家让他爸妈担心,留在宿舍里学习,南方的冬天室内没有暖气,手指冷得几乎刺骨,沈放对着物理题死磕,头昏沉腰发酸,生病加剧了他的脆弱,那点脆弱和突如其来的委屈在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圣诞节后奔涌而出,他拿着笔边写边哭,写到一半猛然摔了笔,拿起手机拨通了好久没打过的号码。
号码停机,沈放流着眼泪抖着手交了三百的话费,而后不停地一遍遍拨打。
冷漠的“嘟嘟”声不厌其烦地重复,沈放头埋进了被子里,抑制了所有的呜咽和颤抖。
在一片黑暗中,沈放尝到了自己冰冷咸湿的泪水,听到了幻觉般的......钢琴演奏声。
沈放顿住了,他连忙爬起来,手机显示在通话中,沈放按了扩音,熟悉的琴声从手机里流出,声音忽高忽低,听不真切,是《merry+christmas+mr.lawrence》。
沈放眼睫上挂着的泪珠就这样无声掉下,他在一片模糊的视线里点了录音,琴声弹了两遍,一共十分钟,在演奏即将走向结束时沈放吻了下手机屏幕,轻声说:“生日快乐。”
沈放主动挂断了电话。
他在床上躺了两分钟,往超短群里发了消息:“来接我。”
一小时后,薛策和岑欣然敲开了他宿舍的门,见到沈放的狼狈样就开始骂:“老子千里迢迢从首都赶回来陪你过圣诞你他妈居然敢不回来。”
薛策的骂声在摸到沈放滚烫的肌肤后闭了嘴,他拿起羽绒服将沈放裹得严严实实,蹲下身背起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