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会有人听见!”
“谁?那个该死的阮云飞早就走掉了!”
哪知话音刚落,门就推开了,阮云飞牵著明儿站在那里,脸黑得一塌糊涂,显然刚才那些话他都听见了。“大哥,你怎麽……”阮汗青赶快拢住敞开的衣襟,低著头,羞赧地不敢看他,魏靖恒则背著手,躲在後面,脸上写著无限尴尬。
“这孩子怕生,不肯跟我走,我还是把他送回来算了。”说著,松开牵著明儿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哥肯定生气了……”阮汗青恨恨地看著他,一腔怒气蓄势待发。
魏靖恒本来不以为然,但见男人这副难受的样子,似乎真的惧怕大哥生气,那不仅是小辈对长辈的敬畏,更是亲人之间的关怀和怜惜,心不由为之一动。只见他略略正容,走过去握住阮汗青的肩膀,温温柔柔地转过来:“爱妃,刚才是朕无礼了,从而开罪了令兄……”
阮汗青正在气头上,但听见他软软的口气以及暗带幽默的调子,这怒气也就无法持续下去,由一种哭笑不得的心情所代替:“也不能全怪皇上,刚才是臣妾口不择言了……”
两人挺有默契地插科打诨一番,到底是魏靖恒没有忍住先笑了出来:“哈哈,汗青……”
阮汗青也是忍俊不禁:“笑个屁……”
他就知道阮云飞会转回来,毕竟明儿很怕生,一刻也离不了两人,而魏靖恒也不跟他商量下就把孩子交给了对方,简直是自作聪明,这下可好了,不但被大哥撞到了两人欢爱的场面还被记恨了一笔。其实魏靖恒也挺後悔,这麽多年的努力啊,把阮云飞哄得这麽开心,哪知一夕之间这得之不易的成果就没了,曾经他可是唯一一个没有被阮云飞特别针锋相对的‘女婿’,反观霍负浪、司徒笑,阮云飞可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为此他挺有成就感的,毕竟只有获得那人的认同自己才能和汗青长久地在一起,唉,真不该一时惩口舌之快的。
“明天去认个错。大哥不会往心里去的。”阮汗青幸灾乐祸,假惺惺地安慰著他,“看吧,这都是表里不一惹的祸事。陛下啊,以後你可要当心。”
魏靖恒被揶揄得一个字都吐不出,只得一脸闷闷地聆听教训。
阮云飞在厨房独自生了会儿闷气,又拿起勺子重新盛了碗汤,几个兄弟,他不能厚此薄彼,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他还是得去看看自己的四弟。
其实路上他挺犹豫,他们犯的错,自己多多少少都能原谅,唯独阮振杰,这个人,他不想看见他,始终无法释怀,无论他怎麽自我安慰。毕竟阮振杰是如此地下贱肮脏,把阮俊钦也拉下水,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事,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就是死了也无法被人原谅。
然而不管如何,自己始终是他的大哥,始终和他脱不了干系,这是他一直以来非常郁闷和纠结的。有他在他始终不放心,生怕四弟受其诱惑与其绞在一起,所以今晚他一定要去看一下,如果阮振杰不守规矩,自己立马就把他赶出去,绝不允许他再回到阮家!尽管下了这样的决心,但还是心绪不宁,他想赶他走,但说实话,心里并不太愿意,几兄弟好不容易聚齐,何苦要添这麽一个败笔?真希望他好自为之。
还好,走进去,并没瞧见什麽有伤风华的事,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抹熟悉的背影。
他曾看著这抹背影成长,开始是小小的,窄窄的,後来日益宽大,虽是少年,但看上去跟成人无异。每次他都很欣慰,会开口叫他,每次他会转过身,对自己露出笑容,热情地叫大哥,看上去是那麽纯真无邪,毫无瑕疵。只是这些美好的时光都不在了,美好竟是这样的脆弱,脆弱得只能存在於记忆里,又或许美好并不存在於这个世界,并不适合这里的空气,人们所看到的不过是某处的它投下来的幻影。
他真的不敢相信──
如今他面前的阮振杰是如此地肉跳心惊,是恐惧的代名词,就像他暴露在他眼前的光裸的背脊,上面布满了狰狞的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阮云飞愣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自己是否该退出去,不过转眼,男人就已经换好了衣服,那些可怕的痕迹被衣衫尽数掩去,但是有些东西在他这个大哥心中永远地留下了,那些东西使他不堪重荷,难以喘息,也让他感到了某种缺失,而倍感失落,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他给他带来的矛盾里,无法解脱也说不一定……
(强强生子)第二百零二章
阮俊钦是过来给阮振杰整理衣襟时才发现站在门边的阮云飞的。
凭阮振杰的功力不可能没发现身後有人,他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只是过於冷淡,冷淡得吝啬给一个正眼:“有事吗?”
而阮俊钦,手捉著那人的衣襟,瞪著一双大眼,愣愣地看出不远处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