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个女相,也并非是受人诟病。她在金陵广受推崇,在淄州满口赞誉,就算是在京邑,也是不少闺阁贵女的理想。况且这位女相所做之事,从来都无愧于民,无论是广修水利,还是在金陵赈灾。”
他从来都不觉得姑娘家弱于郎君,所以就算是自己想要前来梧州,也没有觉得自己是想要来添乱,而是想着,谢妧没有武功,要护她周全。
少年生来冷淡,却又炽热如烈烈骄阳,锋芒毕露。
寻常的郎君遇到楚月珑这样一个美人,还是身居高位的玉鸾郡主,这样的美人对于自己穷追不舍,多少会有些不可为外人道也的快意。
毕竟郎君的心思,说好猜也很好猜,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嗤之以鼻的贵女。
一旦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心悦自己,难免会转着弯儿和别人吹嘘炫耀。
但是景佑陵不一样,他对自己向来严苛,所以才丝毫情面都没有留地对楚月珑那样说话,当真是连念想都没有给她留。
可是他对于楚月珑,又不是像训导嬷嬷觉得的那样,在成亲前就对外男私生情愫的姑娘家,是该受千夫所指的。
他无意于楚月珑,却又尊重她的感情。
所以景佑陵在那时看到谢妧的时候,抬手和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不为任何人折腰,也不希望其他人为他困囿。
而这样生来冷淡的这么一个少年郎君,现在却站在自己的面前,垂着眼看着自己。
他生来瞳仁的颜色就淡一些,但是现在外面天色稍晚,那葳蕤落下来的烛火,和外面黯淡的天色,为他的瞳仁带上了一点儿的黑。
带着些勾人的意思,就像是她小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墨砚,浓稠得,又在光的下面,泛着一点儿色泽。
明明丝毫情绪也不含。
这个人偏偏就是有这样的本领,原本就是生得一副高高在上,不染人间红尘的样子,可是垂眼看着别人的时候,却又让人生出来这么一点儿希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