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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下去,很快月亮就爬上树梢,往宁静的村子洒下皎皎的月光。
徐枝悄的房间白天一直通风,再加上点过熏香的原因残留着浅浅的安定心神的香味。
傅放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他的睡姿很规整,双手平放在腿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梦里站军姿。
好几个小时过去他都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好像是陷入了沉睡,一直到月色更深的时候,窗台突然响起了和昨夜如出一辙的动静。
那声动静很轻,好像是铁丝摩擦到木头的声音,床上的傅放猛地睁开了眼,锐利的眼神朝着窗台射去,他那双眼睛里不见一点惺忪,竟是完全看不出初醒的痕迹。
可能是有了昨天的经验,这人的动作娴熟了很多,不一会儿窗户的梢就被他拨开,没了叉梢的固定,窗户一触即开。
顾及到这是最老式的窗户噪音大,他的动作很轻很缓,除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响声外竟是真的没闹出什么动静。
躺在床上,傅放可以看到窗户越开越大,显然这人就是冲着徐枝悄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连着两天来同一个房间。考虑到自己的块头比徐枝悄大不少,傅放眸光一变,在窗外的人探头往里看时往被子里一钻。
那男人不知道是第几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总之他动作娴熟,身体灵活,没闹出什么动静就翻进了房间。
徐枝悄的房间东西很少,从窗台到床连椅子都没有,这就便宜了这个男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床边。
月光幽幽地照进房间,映在了男人的脸上,照亮了他痴迷的眼神。
这是一个长相很老实的男人,他个子不高,大概不到一米七。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五官不多不少。这样的男人是在人群中没什么存在感,但又会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做坏事,然而就是他在大半夜偷偷潜入女人的房间,甚至如同痴汉一般地站在“她”的床边。
整个房间安安静静,傅放听到床边的男人低声呢喃:“怎么把头埋在被子里,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悄悄。”
他的声音很难听,嗓子里好像卡着破布,说起话来沙哑,就好像砂纸在地上摩擦一般刺耳,又带着地沟里的老鼠一般的阴森感。
饶是傅放这样的大汉都被他恶心地起了鸡皮疙瘩。
男人说完,一双黑黢黢的手伸向了被子,他小心翼翼地抓住被角,期待着拉开被子就能看到一张恬静美丽的睡颜。
可惜,傅放压住了被子,男人拽了两下没拽动。
“你呀。”他也不失落,反而很宠溺地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