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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信中说:魑魅魍魉已现踪迹,远离是非,自保为上。”

吴元山一向不怎么管他们在江湖上的事,谷临风当时只以为是白家的事闹得太大,而徐郁青又向来和白家二公子走得近,才惊动了山上的老人家。夜晚入睡时突然如遭雷击,多年前的噩梦陡然袭来,让他瞬间明白了“魑魅魍魉”这四个字代表的意思。

那时他已经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自然知道了“幽门暗卫”是什么组织,结合幼时那段经历,不难推测他两位师父与这个组织的敌对关系。

这么多年来,因着吴元山吊儿郎当的个性和归隐出世的态度,谷临风一直努力让自己忘却前事,寻个好地方与师父师弟安稳过活。直到这四个字再现眼前,他才发现儿时的噩梦根本挥之不去。

“当时白二还昏迷不醒,我与他此前也不太熟悉,不了解他家里那些背景,因此曾与你询问过一些白家情形。后来我推测,他父亲应该是隶属幽门暗卫外侍组织的成员,后来不知道因犯何事,被组织灭口。白家只剩下了白二这一个。”

谷临风说完看着徐郁青,后者也点了头。这些也是在之后帮助白无患追查家中出事原因时,他和白无患根据搜集来的信息推断出来的结论。不过那时他和谷临风已经闹僵,两人从未再讨论过此事个中关联。

“我问过你之后,心中不安稳,就回了师父一封信想问个清楚,同时离开洛城,自己去查了一些有关幽门暗卫的线索。那时我也没有想到,这些魑魅魍魉,能这么快找到师父那里去。”

当时谷临风突然离开,语焉不详,徐郁青还曾怪他对白无患的医治不够上心。他想了想问:“你当时去了哪里查?”

“我回了岳州,当时唐师父出事的地方。”那是谷临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鼓起勇气回到这个噩梦之地。但多年过去,哪里还能有什么线索。也许是冥冥注定,他灵光一闪之下,竟在故地回想起了那时在地窖中听到的、唐师父最终挣扎之际吐露的那名少女的去向。

“琼州。我去了琼州一趟,花了很多功夫,找到了当年这名少女的下落。”

徐郁青听了便问:“找到了?……不对,师伯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要说当年幽门暗卫的人也早就找到她了。”

谷临风摇了摇头:“幽门暗卫的人当年并没有找到她。当年唐师父出事之后,她得了信儿,躲了起来,后来隐姓埋名,去了惠州生活。所以我又去了惠州。”看了看徐郁青疑问的眼神,他又道:“你是想问我怎么能在短时间内查到这些?是因为当时幽门暗卫的人刚刚查过这条线索,而我捡了便宜。我到了惠州,终于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家。”

“几乎就在白家出事的同时,这个女人一家也在大火中丧生,手法和白家的事如出一辙。”

徐郁青吸了口气:“幽门暗卫。”

“我到了惠州,突然才惶恐起来。因为我想到了一件事:她当年是怎么得的信儿?”谷临风说罢,徐郁青几乎第一时间也反应了过来——

是吴元山。当年是吴元山一早通知了这个女人隐藏踪迹,她才逃过一劫。但既然她已经出事,那吴元山的下落,恐怕也难保被透露。

想到这一点,谷临风快马加鞭,就往山门赶去。途中他思及此事重大,就给身在洛城的徐郁青也去了一封信,着他速回山门。

“师门紧急,速回。”徐郁青记得,那信中只有这六个字。但等他马不停蹄赶回山门时,看到的却是一把火烧了山的师兄。师父和家园,尸骨无存。

徐郁青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你……回去看到了什么?”

谷临风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一地的尸体……和还剩一口气的师父。”

“他还活着?!”徐郁青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

谷临风长叹了一口气,似乎要把这么多年的积郁都吐露出来:“幽门暗卫的人没有太重视他,只派了四个人来。山上是我们的地头,师父和你曾经设下多重机关掩护,这些帮了大忙。师父依靠机关阵型,与他们周旋了很久,干掉了其中三个。最后那个人,武功很高,虽然在机关阵法中受了伤,但师父依然不是他的敌手,后来引爆了埋在屋内的暗雷,才弄死了他。但师父也早已身受重伤,更被这暗雷炸得面目全非,身体……也不完整了。”

“他看到我,回光返照似的拉住我交待了许多事。”谷临风闭了闭眼,仿佛还能想起当时的情形——

“是幽门暗卫的人……他们、他们想要那本《机关》下册……我已、我已将它毁了……咳咳咳……”

“师父!师父你别说话,你快吃下这颗丹药!”谷临风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