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不远处渐渐传来吱嘎吱嘎的声响,随着声响越来越近,他们终于看到一个像是大铁篮子一般的东西,晃晃悠悠地从索道的那一侧一点点地挪了过来。
“……这位师祖有点儿不靠谱吧。”徐郁青感到一阵头疼。
好死不死谷临风还在旁边接话:“这儿这么潮,上面那玩意儿看起来像是铁的,刚才好像有人说,机关都该锈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和吱嘎吱嘎的响声,铁篮子经由那锈迹斑斑的滚轮牵引,一寸一寸地向着未知的黑暗里前行。
忽然,那空中的铁篮子大幅度晃了一下,“吱”的一声铁锈摩擦带来的长音,在黑暗中显得极其刺耳。
谷临风忍无可忍:“徐郁青!”
此时,两人正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姿势,挤坐在这铁篮子之中。
这铁篮子大约设计来是给一个人乘坐的,地方非常狭小。刚上去时两人对面站着,可铁篮子较小,两人大半身子都露在外面,加上晃动渐强,实在难以平衡,只好挤着坐下来。原本是对面而坐,但徐谷二人都是身量颀长之人,腿脚伸展不开实在不便,走了半程,徐郁青实在受不了了,想站起来调整一下姿势,结果一个没站稳,便带得这铁篮子晃得更加厉害,整个人跌坐在了谷临风身上。
徐郁青还想再挪挪地方,可这铁篮子哪儿有的挪。
“别动了!”齿轮机关发出危险的“咔咔”声,谷临风索性伸手将徐郁青双肩揽住,固定在自己身前,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咳咳咳,”徐郁青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这能这么晃……这破东西也太小了。”
“你忍一会儿能死吗。”谷临风没什么好气。
“谁知道这索道有多长。”徐郁青嘀咕了一句。实在坐得难受,他又轻微地挪动了一下双腿。谁料他这一挪腿,屁股也跟着往后错了错,原本还坐在谷临风腿上的,这一后错就更往对方大腿根部去了。
谷临风随即“嘶”了一声,浑身僵了一瞬,扶在徐郁青肩上的双手也紧了紧。
敏感地察觉到对方下身那处的反应,徐郁青来了点儿兴趣。因为坐在谷临风身上的缘故,他显得略高半个头,他需要侧过脸、略低下头,才能看清对方的神色。却见谷临风正下垂着眼,并不与他对视——那是他难得尴尬的样子,徐郁青瞬间有种被取悦的感觉。
“师兄,”他故意抛出这个久违的称呼,别有用心地凑近谷临风的耳畔轻声道:
“那你能忍吗?”
原样把对方刚才的话奉还,他幼稚地开心起来。听见谷临风深吸一口气,似乎也是忍他到了极限。
“咔咔”、“吱”——又是一声铁篮子晃动的长音,伴着齿轮的转动声。是谷临风迅速地将双腿岔开,又将徐郁青塞到双腿间的空隙坐下。这一折腾,铁篮子又在原地晃动了许久,索道的齿轮不堪重负地以摩擦声抗议着。
谷临风这才吐出那口气:“忍不了就一起下去吧。”
他语气冷淡,只还是侧过头,盯着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郁青觉得他耳朵有些微红。不过头先惹得有些过火,徐郁青也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只得收敛了一些,伸头去望周遭转移注意力。
除了头先瀑布那头高处的洞口,这一路行来也都似乎是在山腹内部,高处是暗暗的岩石,低处是奔流直落的暗河水,不知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