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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这木盒里的东西,辰王绝对不会想要留在世上。幽门暗卫的人为什么要夺,而不是直接毁掉?”

徐郁青自然懂他意思。他们手上的木盒里,藏着暗卫首领邱恕的秘密,而这秘密如果真如傅笙所记载,其中深深牵扯到邱恕与辰王生母元妃的私情,这样的东西,是辰王和邱恕都决不允许再留于世间的。但是在地穴之中,他们遇到的暗卫却不是拿到后立即毁掉,而是想要带出去,这中间就值得深思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里头搞不好真有邱恕的那玩意儿?所以他手底下的人第一要务是先把盒子拿回去,然后他们再毁掉里头证物部分的东西?”徐郁青顺着他的思路道。

“也有可能辰王还根本不知道此事。邱恕也不想让他知晓。”谷临风道。

“那么看来幽门暗卫的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毁掉这盒子也不是不可。”徐郁青想了想道,“这对我们不利。”

若目的是要夺得盒子,且安全打开,那么徐郁青会显得至关重要,至少在不敌暗卫之时,他们还有谈判筹码。可如果情况如同他们猜测的一般,那么暗卫的人如果真的下了狠手,全毁了也就毁了。

“嗯。”谷临风应了一声,却问了另一个问题:“幽门暗卫追我们合情合理,可军队的人是太子派系的,也在设卡查我们下落,为什么?”

“看来,不管辰王知不知道自己这头的猫腻,东宫那边是闻见味儿了。”徐郁青道。

盛州附近现出五圣地库踪迹,东宫一脉的总兵陈炯先是封住要道,后是暗地里散播消息吸引江湖中人前来,把幽门暗卫想要盖下去悄无声息解决的事情宣扬闹大;在他们出了地穴后又迅速反应,加入追击,还在各大官道设关卡堵路查人,这只能说明,太子派系的人对邱恕身上的腌臜事儿心里有数,恐怕多年来也在暗地寻访线索,如今才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听说太子这些年窝囊得很,时常闭门不出,吃斋念佛,看来也都是装装样子。不过他的势力都在驻外武将,轻易调动不得。皇城里的将官多是他爹的嫡系,他也动不得。在京都里头,确实不如辰王能呼风唤雨。”

“所以他更需要一个证据,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夺回权利。”谷临风接过话。

“呵,”徐郁青一声冷笑,“为了他们家里那点儿破事儿,牵扯多少家的人命。”十数年,他们的师父、白二的家、当年的那个婢女一家,可能其中还有无数他们不知道的其他人……徐郁青越是深想,越是觉得心里发冷——他们不过都是天家争权夺势的牺牲品而已。

手上的酒壶和吃剩的烤鱼被拿走,徐郁青一回神,才发现双手被谷临风攥住了,真气随之缓缓涌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已经冷得发颤,全不自知。

“少费神,冷就说话。”

谷临风就那样坐在他身前,低着头为他暖手。火堆在他身后氲出一道暖光,但近在眼前的人却看不清神情。他突然就想到,先前在山道上,谷临风背着他走过的那一段黄昏时的路。

其实谷临风背上的伤还未痊愈,不该让他背着。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加快两人的速度,赶在天黑之前翻过这山头。

那时细雨已停了,难得见了点夕阳的日头,在山间一点点向西沉去。山林里分明没有一点光照的暖意,但他伏在谷临风背上,倒不觉得像先前那样,冻得胸闷难受、心头发紧。突然有一点点余晖斜照,正投在他们身上。从他的角度看去,谷临风的头发四周圈出了一轮暖融融的黄光。

他手欠,于是伸手去触了一下。

谷临风不明所以,轻轻侧过头询问,耳廓扫过来,正碰到徐郁青搭在颈侧的鼻尖。

不知道是不是夕阳的暖光投射的错觉,徐郁青觉得谷临风的耳廓有些微红。

于是他解围似的找了个话题。

“哎,小时候你背着我下山找路,那会儿我好像都昏睡过去了,没点儿反应。你怕不怕啊?”

谷临风转过脸去,继续背着他往前走,过了一会儿才答:“当然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