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查封盈香楼后,在楼内一番搜寻,找到了个半废的地窖,那地窖中竟然有一封信,上面写着“邱恕邱总领亲启”。于泰不敢耽误,便连忙送到了邱恕手中。
自从拆开那书信……邱恕整个人就沉静得可怕,短短小半个上午,于泰站在那里便觉如芒在背,如今走出了那屋子范围,才觉得那压力减轻了些。
原本还好奇那书信的内容,如今他只庆幸:幸好没有看!
少一分好奇心,才能保住性命。
而他走后,邱恕先是呆坐了片刻,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书信。
那书信上的字迹显然不是原作——原主人的字迹化成灰他都能认识,可这原信上的字字句句,都印在邱恕心里,只需看一眼,便知道现在这封确实是原封不动的誊抄——
原信被他妥妥当当收进了代表宦官身份证明的木盒中,与他最宝贝的命根子放在了一起,二十几年前被五圣盗走,下落不明。如今随着五圣地库的现世,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如果不是有东宫的庇护,这两名盗走木盒的贼人,又怎能如此这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由出入,耀武扬威!
邱恕冷笑了一声。
书信被他在手中一捏一折,再一扬手,眨眼间,全部化为灰烬。
第80章 波及
辰王自那日入宫之后,就被遣回府中,禁起了足。
邱恕手下的人马开始在京州城中大肆搜寻盈香楼一脉的人马,听说洛城、盛州等多处也都有波及。三日后,太子妃表兄侵占良田、收受贿赂一案在大朝会上被当庭捅破,随即,太子门下数名官员渎职、狎妓等多件劣迹接二连三被人呈递上来,气得皇帝当场发了飚。
本来太子在辰王系官员贪污受贿一案中颇有功劳,又擒了重要关系人凌空,这下接二连三的事儿砸下来,凌空便由刑部大牢转到了卫所大狱,终究还是被邱恕拿到了手上。
事出仓促,太子在刑部大牢中安插的人手根本没来得及阻止,事情报过来时已经迟了。
徐郁青这些日子靠着与姚众城通信消息,已经将京州城内外事情了解了个清楚,又要坐镇小院中,配合赵掌柜安置盈香楼一众人手,忙得不可开交。
“我还是太不知轻重。”徐郁青摇了摇头,很是有些内疚:“本来是想刺激刺激邱恕,让他和太子两相争斗愈演愈烈,没想到波及了盈香楼这么多。”尽管已经早早让赵掌柜传出消息,洛城和盛州的分舵也都早有准备,但白二与江方这一路上本来也是要靠着各处分舵布下的眼线人手行事,如今这样风声鹤唳,消息不便传递,两人究竟走到哪里了也未得知。“最糟的是凌空竟然落到了他手里,他见过白二,我担心会有问题。”
谷临风拍了拍他的肩,没说什么劝慰:“凌空贪财又怕死,肯定会供出来。但是他对白二知之不深,最后还是会扯到盈香楼头上。好在白二设置过预防措施,按他交待的走,他看到各地分舵关门挂旗,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徐郁青点点头,“我已经安排赵掌柜去办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接到白二他们的消息,不知道他俩那边怎么样了。”
盈香楼手下产业并不止这三处酒楼,多以酒肆、茶坊、客栈布局,偶有三两家妓馆,那是白无患早年储下的资产。因为盈香楼被查,波及到了不少有过往来的酒肆客栈,为避风头,不少白家产业都闭馆挂旗,却故意留了几家不那么起眼的,摆出侥幸样子照旧经营,实际上是专为那些盯梢的眼线准备的——闭馆的是不打自招的幌子,反正迟早也会被查上门;但开着的又是隐藏其下的靶子,专等着人上钩。
白无患确实一看便明了了京州城中的情况,转道便往东去,还是走了周城港——锦娘子的妓馆,可谓是他们最隐蔽的一处联络点,在那里,终于跟京州城内接上了消息。
虚虚实实,白无患早年布下过的防线,交给了徐郁青这个好学生,用得恰到好处。
为保安全,几人舍了老街那头的居所,搬到了距离卫所极近的一条街上——那香料铺子背后,便是一个临时备用的落脚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