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闻人决的手,冷冷说道:“行啊,我可以跟你一笔勾销,但你既然不喜欢我们宜安,就趁早与她和离,别到最后耽误了她。”
闻人决皱起眉,从前他听到这种话,一定会怒不可遏,但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他对沈宜安总有一种亏欠至深的感觉,所以来自沈宜安和她家人的冷待,他也不觉得有多委屈。
大婚那一日,确实是他欠考虑,就算沈宜安拿出了柳千鸿的市集,他也不该愤怒之下一走了之。
“谁说我不喜欢她?”闻人决的声音极为低沉,但任谁来听,都只能从这句话中听出笃定和认真。
沈瑾半响没说话,过了好久才问:“你的意思是,失忆之后,你又喜欢宜安了?”
他一脸不信,闻人决轻轻摇头:“不是失忆之后,我能确定,我爱了这个人很久。”
久的就像已经两辈子了,他暗自苦恼,恢复记忆这件事现在还不能说出来,也不知道沈瑾怎么看他。
沈瑾注意到,他用的字眼是爱,比喜欢的分量更重得多,闻人决这样一个人,即便失忆了,也不会到处找人袒露真心,更没有必要对他说谎。
就在此刻,沈瑾必须承认,他们纪王府这样闲散的皇室宗亲,实在没什么能让闻人决图谋的。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那一次在春意楼,闻人决会不会是吃了那位才子的醋,才故意来找他的茬,抓漠北暗探这种极为隐秘的任务,他上来就暴露了自己,可见得有多生气,才会失去理智。
沈瑾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真相,都说闻人决讨厌读书人,他一直觉得是因为他们在战场上混的自来跟整日安生读书的才子们不对付,所以互相看不上,闻人决对读书人的态度更激烈了一点,但厌恶的理由肯定也差不多。
现在来看,或许另有原因。
沈瑾抱着试探的想法,忽然提起了一个人:“对了,我的好朋友柳千鸿要回京参加春试了,他和宜安的关系也很好,到时候咱们一起聚聚?”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闻人决的反应,在他提到柳千鸿的名字时,闻人决便皱起了眉,紧接着说起他们关系好,闻人决已经开始磨后槽牙,再说要一起聚聚,闻人决那双鹰眸里泄露出一阵阵寒意。
这下沈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男子,嫉妒和占有欲发作的时候什么样子,他可再清楚不过了。
说什么都可能是虚的,但这种吃醋的表现可装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