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齐一噎,连忙又忿忿道:“是你,就是你。”
“我怎么欺负你的?”
“你……你抓着白浪花往我衣服上蹭。”裴思齐拉住顾氏的手,“大嫂,大哥,你们看,他把我的新衣服都蹭坏了,他还凶我。”
裴恭彻底被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辞气笑出声:“嗯,半截鱼也是我抓到自己床上的。白浪花脸上那坨胭脂,也是我从大嫂那偷来给它涂的。”
“你年纪不大,这满嘴瞎话,都是跟谁学的?”
裴思齐鼓鼓嘴:“反正,你凶我。”
“你凶我就是真的。”
顾氏和裴宣相视而笑,不由得一起叹下一口气。
顾氏先叫下人换了裴恭屋里的床褥,又俯身用手帕替裴思齐擦擦眼泪珠儿:“思齐,不要哭了。”
“跟大嫂回院吃点心去,好不好?”
裴思齐嘟嘟囔囔两句,很快还是被两块点心哄得跟着顾氏走了人。
裴恭忍不住捏了捏眉头,只觉得先是败于内卫,又是半条鱼在床头,他脑子里,现下简直有如一个锣鼓道场,成团乱麻。
白浪花这才蹲在椅子上,像是为了犯过错在讨好他似的,伸出脑袋蹭蹭裴恭的手掌心:“喵嗷。”
裴恭小幅度蜷起手,挠了挠白浪花的脑袋。白浪花便“呼噜”两声,又蹭了蹭他的手背。
裴宣目送着顾氏同裴思齐走远,这才侧目瞧向裴恭,宽慰道:“思齐还小,我去帮你说她。”
记忆中的责备没再出现,裴恭越发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
他轻轻叹下一口气:“大哥,那姓陈的旗官死了,又是内卫干的。”
“我出了趟顺天,还是没能找着什么有用的东西。”
裴宣却只是拍拍裴恭的肩:“行了,不说这个。爹娘不在府上,你先歇一歇,等会来我们院里吃饭。”
裴恭伸手将白浪花捞进怀里,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地揉着白浪花毛茸茸的肚皮。
他音声浅浅:“你们吃吧,不必管我,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