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2)

“丹皮,生石膏。”

裴恭也不再磨叽,随即起身拿出随身的小扎,连着往下写。

方岑熙有气无力地阖上眼:“你可以按这方子去抓药。”

“若遇府衙盘查, 就说是治风热, 他们应当瞧不出端倪。”

他舒下一口气,又虚声说:“南城没有疫病, 是曾哲让府衙的人,在水井里下了药。”

“城中若是有与我类似, 盗汗无力的, 都可以用这方子。”

裴恭闻言,这才想起, 方岑熙是懂医术, 明药理的。

他先前和方岑熙去五村时, 便已然见识过。甚至是昨日周家的老妇重伤,方岑熙都能帮上一二。

故而方岑熙如今开了这口,裴恭便也丝毫不再质疑。

裴恭随即依言将这方子记下,又记了几味药的剂量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方岑熙的高热,是当天夜里发起来的。

他本就已经是虚弱乏力,偏又挣不脱裴恭绑的绳子,只能安安分分躺在那块破旧的床板上。

眼下这屋子废弃已久,凛冬寒风肆虐,就算这地方门窗紧闭,也仿佛还有冷风正在窜窜地往屋里钻。

他的意识模模糊糊,但好在裴恭有拿着方子熬好的苦药。

东西都仔仔细细装在竹筒里,用棉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裴恭重新拆开时,那药还烫着。

竹筒盖檐的缝隙里,冒着丝丝缕缕的白色水汽。

裴恭将那药放在一旁晾着,又忍不住瞥向床上的人:“方岑熙,我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大的孽?”

“我真是欠的。”

方岑熙是病得迷迷糊糊了,他整个人发寒,不免得模糊着嗓音道:“嗯……”

裴恭:“……”

“你还‘嗯’?你还有脸跟我‘嗯’?”

“进你们十三司之前,是不是都先要把良心吃掉才行?”

方岑熙却不应声了。

他脸色潮红,只觉得口干舌燥,像是掉进了火窟。

他不耐地翻动两下,却又被拴着手,最后只好安分下来,深深皱起眉头。

裴恭数落半晌,没等到往常那熟悉的拌嘴,便也自觉无趣。

他转而拿勺子搅了搅药,感觉那竹筒的外壁已经不算烫了,才阴沉着脸俯下身。

他盛一勺药,搭在方岑熙毫无血色的唇边上,冷声开口:“张嘴,吃药。”

方岑熙却不动。

裴恭便又不耐烦地用勺子豁了豁他的嘴。

可方岑熙却偏是不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