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鼻息便顺着方岑熙的后颈,缓缓流淌过他的脊背, 带着浓烈的眷恋,灼过一寸又一寸的白皙肌肤。
裴恭缓缓撩唇, 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心疼:“从前那一夜又一夜的噩梦, 你到底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岑熙, 你为什么就不早点来认识我?”
方岑熙闻言,自顾自失笑:“谁要上赶着被你打?”
“你下手没轻没重, 当初那一刀鞘抽下去有多疼, 你知不知道?”
裴恭搂住人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他恨不得将方岑熙揉进自己的骨血, 恨不得往后的每一日, 都加倍对他的岑熙好。
裴恭吮住方岑熙的耳垂,缓声道:“不疼了,我的岑熙以后再也不会受伤了。”
“你若是不高兴,就日日也拿刀鞘抽我两下?”
“嘶……”方岑熙在裴恭圈住他的小臂上, 重重拍下去一巴掌:“还不疼?”
“裴俭让你睁开眼, 看着你干的好事说话,我现在哪块像不疼?”
裴恭在方岑熙耳边轻轻嗤一声, 投鼠忌器地放松了手。
“日后你都好好吃药,把身子养好。”
“下次我……轻点……”
方岑熙瞧着裴恭小心翼翼的样子, 便忍不住笑了。
他枕着裴恭的胳膊, 慢吞吞回过身,靠着裴恭的胸膛阖眼。
裴恭默了默, 忽又缓声问:“曾哲先前说你私携内卫的军案, 如今可都安置妥当了?”
方岑熙小幅度点下头:“军案我已经背熟送回案库, 不必担忧。”
“是建州的军案?”
“嗯。”
“建州倭乱时任建州卫海防总兵的,是如今官至兵部尚书的赵俊艾,当初朝廷拨给建州卫的军饷,也是因着倭乱遗失。”
裴恭嗤笑:“恐怕又是进了钱兴同的口袋里吧?”
“香海的民脂民膏,五村那些坑蒙拐骗卖人女儿的钱,还有保第千万两假银票差出来的亏空,还能去哪?”
“我在菱花阁里又看到几万两,不知是从何处来,依着钱兴同此般进账,只恐钱府早已是富可敌国。”
方岑熙没有睁眼:“钱兴同有樊天和那个财神爷,什么钱都能弄得清清白白再拿。”
“就算是军饷,他也没什么不敢的。”
裴恭便又问:“你知道樊天和的路数?”
方岑熙略作回忆:“也算不上详细,只不过樊天和这样的人,十三司多多少少也查过一些。”
樊天和与钱兴同是同科,只是临在殿试之前,一路连中的樊天和反而名落孙山,这其中少不得钱兴同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