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有人回应,陆明渊冷冷一笑,“人都说刁老爷子,一身武艺,英雄虎胆,没想到这后人竟是敢做不敢当的。”
话音刚落,就有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通红着脸,走出了人群,“你胡说……我……我才没有污蔑。”
“咳咳!”
陆明渊正想借着高高的辈分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不想人群里传来一声咳嗽声。
阮阮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抚着胡须,神采奕奕地走了出来,边走边骂道,“老大,管管你家里的小子,小小年纪跟个长舌妇一般,没出息。我女儿是能被他说的?等会儿,别忘了给他上个家法,反了他了!”
他身后跟着的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一脸羞愧地听着训斥,唯唯诺诺道,“是。”
阮阮打量着老者,冷冷道,“三娘说你快不行了,让我来见你最后一面。如今看来,你这是回光返照?”
老者听了这话,立马吹胡子瞪眼,指着北边破口大骂,“小妮子,竟然咒你爹!他奶奶的,老子养你白养了。”
远在安良村的刁三娘此刻正哄着小怀远睡觉,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将怀中已经懵登的小怀远又吓醒了过来。她只得叹了口气,重新哄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怕不是他们二人已经相见,在骂我了吧?哼,不这样说,阮阮能去津南吗?”
而在津南的方阮阮看着中气十足的外祖父,心里无力吐槽,为什么三娘能这么离谱?
骂了好一会的刁老爷子终于歇了下来,他抹了一把胡子,仔仔细细看着面前俏生生的外孙女。
想从这年轻的面孔里,找到半点属于双儿的特征。看着看着,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几年,过得可好?”
阮阮眨了眨眼,“挺好。”
老爷子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他看了看天,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阿娘葬在何处?”
“三娘没告诉你?”
刚问出口,阮阮就知道了三娘为何没告诉他的原因,不过她也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阿娘葬在宣洲,和阿爹合葬在一处。”
果然,一听这话,刁老爷子就脸色骤变,“把你娘的坟墓迁回来,那个臭小子害的她还不够苦吗?”
阮阮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扫过在场众人,朗声道,“我阿爹不是无名小卒,不是不知来处,骗取姑娘芳心的浪荡子,也不是懦弱无能,临阵脱逃的无耻小人。他是为国捐躯,救了宣洲瓦口城数万百姓的大英雄!”
“就算他是大英雄,他还是负了你娘!”
听了这话,阮阮只是笑了笑,淡淡道,“阿娘懂阿爹,所以他们才能拜堂成亲,结了连理。外公,我相信你,你也懂的。”
这一句话,如同针戳破了气球一般,让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刁老爷子瞬间蔫了下来,再没了刚刚骂人时的中气十足。他深深叹了口气,也不顾及身后众人的目光,就往台阶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