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文默默地跟在管事后头,进了容武堂,一边走一边腹诽,等会就是外祖父要打死自己,也要力争学武的机会!

进了正厅,刁老爷子一眼就看到了跟在管事后头,束手束脚的沈休文,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像提溜一只兔子一样,将沈休文提到了跟前,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衫,嫌弃道,“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几年前的衣服也好意思找出来穿?”

“外祖父......”

刚刚还满怀的雄心壮志立刻被打击的半点不剩,沈休文哭丧着脸,揪着自己的衣袖口,想把短短的袖子拉下来,好显得自己没那么丢脸。

“我虐待你了?你舅舅,舅母亏待你了?还是你那些表哥表姐,侄子侄女欺负你了?”

沈休文小脸皱成了一团,朝着陆明渊发出求救的眼神,“没有没有,都对我很好。我错啦,外公!”

说完,他就哐当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刁老爷子的大腿,假装大声哭泣起来。

沈休文边哭边睁着一只眼偷偷观察着外祖父的神情,见他面上动容,便哭的更加起劲起来,“外公,我要学武。我要给阿娘报仇。”

“唉......”

老爷子一脸忧愁,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摆了摆手,叹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执着于报仇?”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外公,您就让我去学吧。”

刁老爷子紧紧盯着跪在地上,固执地看着自己的沈休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将来他若是发现了真相……

唉,恨一世总好过心如死灰一世。

想到这里,他一脚踢开了沈休文,朝着外头的管事吼道,“将沈休文关入书房,在他抄完一百遍论语之前,不准放他出来。”

原以为峰回路转,外祖父会改变心意,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切还是照旧,甚至自己还要被关禁闭。沈休文暴躁地站起身,大声道,“就算把我关一辈子,我也要学武!”

说完,他撇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阮阮后,才跟在管事后头,离开了容武堂。

看着沈休文离开的背影,刁老爷子瘫坐在椅子上,看了眼阮阮,苦笑道,“也不知我做了什么孽,我的女儿都过得这般命苦。”

陆明渊不知道刁府的大姨母和阮阮的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贸然出声安慰。阮阮却没有这些担忧,朗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呢?这小子若是真的想学武,除非你打断他腿,让他无法行走,不然这刁府是无论如何也困不住他的。”

“求仁得仁,他如今执着于报仇,那就要有勇气承担将来的后果,若是承担不了……”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听着自家外孙女这一本正经,好似安慰却又不太像安慰的话语,刁老爷子苦笑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们决定离开津南,那我也不强留你们。镖局的人手,我会在一个月后安排他们前往安良村。那之后,我就将他们托付给你啦。”

“放心,有我一口肉吃,必定少不了他们一口汤。”

“若是将来走镖,路过津南,定要来看望我这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