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淡淡一笑,并未回话,她将目光落在刚刚出声的那男子身上。

夫君曾说宣洲守军,从霍家军起,就是以宣通二洲的百姓投军为主,偶尔会有来自平洲的百姓,但人数极少,更别说是稍远的梧州,京城以及更南方的地区。

而这人虽然也是操着一口宣洲方言,但行为举止,日常习惯却和其他人截然不同,像是最南边海洲那儿的人。

海洲距离宣洲,不说十万八千里,只是仅靠马车,就要行半年时间,这样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进了宣洲守城军?而且,这人还声称自己祖籍宣洲,从未出过远门......

阮阮掩下心中疑惑,没有露出丁点蛛丝马迹。

而怀静这头刚走出几百米,便听到怀致忍不住地开了口,“我们真要去伙房做饭吗?”

怀静见四周无人,这才回道,“咱们人微言轻,万不能拖累阿娘。”

怀致一听这话,立刻坚决地点了点头,“妹妹说得对,可是,我们去伙房做事,也帮不了阿娘的忙呀!”

“这可未必,伙头军也是军呀!我阿爹曾经告诉过我,越是不起眼,被小看的那部分,越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地方。”

司空珏揽过两个小伙伴,细细地计划起来。

阮阮则是同杨怀北一同进了营帐,营帐中悬挂了一幅一人多高的地图,而地图面前,正是一脸凝重的陆明渊。

陆明渊眼下青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他见阮阮神情担忧,不由得扬起了嘴角,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军师,据探子来报,北辽人已经聚集了此前攻打通州以及宣洲的全部兵力,全速向我们这里而来,恐怕过不了两日,他们便会全军压境。”

杨怀北焦急地在营帐中来回走动,“军师,我们可有抵抗之力?”

问完,他又自言自语道,“我们只有十五万兵,而北辽又足足聚集了四十万人!”

阮阮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她看着摆放的沙盘,指了指自己所在的石荔城,说道,“石荔城是从宣洲前往平洲以及通洲腹地的唯一关隘。宣通两洲有群山阻隔,北辽人过不去,就算占了一两个城镇,也成不了大气候。”

陆明渊接着道,“若是辽人从石荔城而入,便能一路南下,直指京城。到时,国破家亡......”

杨怀北紧了紧拳头,想到住在通洲的妻儿,他咬了咬牙,“这怎么能行,死也要把他们堵在外头。”

“咳咳”,陆明渊捂着嘴角,咳嗽了两声,才道,“辽人人多势众,敌我兵力悬殊。但是,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