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烛倏地被点燃,昏黄的烛光映照出虞宣如今的模样。
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没入衣衫之中,苍白的脸色早已没了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泛起了青白的病态之感。
虞宣深吸一口气,撑着身体坐到桌子旁,扯开腰带,褪去上衣,霎那间,白皙却结实有力的皮肤便裸露在了空气之下。
此时的他自左肩肩膀拉过一条雪白的纱布,直接跨到右边的胸口部,大片的血迹早已在纱布上晕染开来,在雪白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公子,”看到这猩红的一幕,林鸾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掺上了几分颤抖,“您的伤口裂了......”
“无妨,你......嘶!”粘满血的纱布和模糊狰狞的血肉硬生生的分开,饶是打仗多年的虞宣都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把,你把放在柜子里的金,金疮药和纱布拿过来......”
此时的林鸾格外听虞宣的话,很快便将虞宣需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坐在凳子上的虞宣看着林鸾这般满脸委屈、眼眶通红的模样,不由得轻声一笑,随后抬起另一只未曾受伤的手,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塞到了林鸾的怀里、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拿着药和纱布,你来替我上药,可好?”
听到这话,林鸾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抬起一只手狠狠地揉了一把脸,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替虞宣处理起伤口来。
伤口横亘在左肩处,足足有一指长,看样子像是一剑贯穿左肩,出手之人极其狠辣。
“公子,都怪我,您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好了,”虞宣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林鸾的脑袋,轻声道,“当初,林渊在战场上将我救下,我也必定会保护好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空气逐渐陷入静默,只剩下火烛偶尔爆出噼啪的声响。
半晌后,虞宣开口打破了这一沉默:“......林鸾,当年,我没能将林渊带回来,你恨我吗?”
这一次,林鸾则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会,当年太尉将我兄弟二人带回抚养长大,授诗书,教武艺,公子也处处护着我们。自跟在公子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兄弟二人便发誓,将来若有一日公子遇到危险,必将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可,可如今,哥哥做到了保护公子的使命,我却害的公子受如此重伤......”
说着说着,林鸾的眼眶又开始泛上了红,泪珠一个劲儿地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