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父子二人沉默无声地对视着,而林鸾则找了个做姜汤的由头离开了此处,一时间,空气变得静默下来。
“宣儿,”半晌后,虞廷看着满身风霜,骨节泛红的虞宣,缓缓开口道,“你今日有些冲动了。”
虞宣倏地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令自己冷静下来:“父亲,是孩儿的不是,劳您担心了。”
他这般表面敷衍的态度令虞廷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言语中也多了几分无奈:“真的就如此倾心于那姑娘?”
“父亲,”虞宣抬头看向虞廷,神色认真地道,“您当年对母亲如何?”
此话一出,虞廷当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一生,只会倾心于谈徐念一人,不会再作他想。
“好,好,”虞廷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虞宣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赞赏,“不愧是我虞家的好儿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父亲思虑不周。”
“父亲。”
“嗯?”
虞宣偏头看向虞廷,诚恳地开口道:“我想去看看她。”
虞廷动作一顿,偏过身拿起茶杯,却又不知为何并未抿开茶杯盖,反而又将之放下,站起了身,径直向内堂中走去,只留下一块腰牌放在茶杯旁。
“今夜,我什么都未曾听到,也什么都未曾留下。”
看着那刻有划痕的太尉腰牌,虞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起身将之装入怀中,很快整个身形便彻底隐匿在茫茫黑夜之中。
宫廷大牢内,谈徐念踉跄着被人推进牢房中,只听哐当一声响,铁门被重重地关上,眼前只剩下潮湿发霉的枯草和不知何时会冒出头的蚊虫。
“给我老实点,进了这儿,不仔细交代,别想竖着出去!”
说着,那人还冲着谈徐念翻了个白眼,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寒风沿着缝隙从四面八方吹入牢房内,冻的谈徐念瑟瑟发抖,不得不走到角落处蜷缩着身子,来维持这仅剩的些许温暖。
她将脑袋靠在墙边闭上双眼,不知何时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额角处的伤疤血迹已然干涸,挂在脸颊处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念儿,念儿......”
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极为熟悉的声音,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头痛欲裂,怎么都睁不开双眼,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明明冷到极点,额头处却仍旧在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