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做得太久,回到酒店时,可能还不到十点,头沾到枕头便睡。
此时,他看一眼智能管家的呼吸屏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夜里的海岛上起了风,窗帘从开了两掌宽的窗户外钻出去,被卷在风中,猎猎作响。
房间里一片冰凉,连同一直熟睡的陆晚星身上,也没有一分暖意。
陆晚星下床,感应灯渐次亮起。
他试着从狂乱的风中扯回窗帘,才体会到风力的强劲,一半拉回来,稍不留心,另一半又被卷走,海风扑在脸上,海水的咸腥味很快将梦中的血腥冲散。
好几分钟后,陆晚星才终于成功地“砰”一声关上窗户。
他去找杯子,想倒杯水喝,但对酒店房间不熟悉,里里外外绕了一大圈。
中途路过穿衣镜,从里面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袍半敞,露出一片瘦得平板的胸膛,往上是一张煞白的脸,鬓发被汗水浸湿,两眼无神,好似撞鬼。
他捧一杯温水,到助理临时收拾出来,用作画室的房间去坐着。
工作台上就搁着他刚才梦里被沈和微赶走时不忘带着的工具箱,陆晚星打开箱子,一手抚过最上面的两支刷子,才仿佛与现实重新链接,心定了不少。
暂时无法重拾睡意,他开了电脑,随手查阅回复邮件。
最上面的一封,是助理在他睡着不久后发来的,明天在典依岛的艺术展上的工作安排。
细节在来之前早已定好,只是最后再提醒陆晚星一遍。
这一次,把地点定在典依岛上的艺术展办得很成功,既受到了专业领域的肯定,因为宣传到位,所以同时还兼顾着极高的商业价值。
陆晚星有作品参展,只不过此前一直脱不开身,主办方再三邀请,终于在昨天上了岛。
艺术展暂定的开放时间是半个月,这是开展的第九天,已经有了单笔成交金额很高的订单,大多数知名的艺术家们都还没离开,陆晚星来得巧,正是艺术展氛围最为浓厚的时候。
典依岛比邻两个亚热带小国家,风景如画,即便没有艺术展,一年四季也都游客如织。
昨天白天,陆晚星与经纪人和助理一行搭主办方安排的渡轮,才不至于被挤成沙丁鱼罐头。
助理一面喊热,一面去甲板上的贩卖机买回几瓶冰饮,陆晚星抬手去接,远远看见站在助理斜后方的沈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