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架势是打算宴会结束就回房间泡澡,那么应该不会跟他多说什么。
钟尘宁只开了床顶暖灯,进了房间便脱掉西装外套直接扔床上。
程南是跟在他后边进来的,打量几眼房间,犹豫一会儿还是把门关上了。
上身只穿着衬衫的钟尘宁侧回身来看他,还是很平静:“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程南望着他正大脑空白,忽觉一阵晕眩,他后退一些扶住门边的墙,蹙眉低头缓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站在原地的人。
钟尘宁一直面无表情。
晕眩始终盘旋在程南脑际,他分不出心去琢磨原因,只是勉强自己跟钟尘宁对视,平稳吐出话语:“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反复挣扎了十五年,觉得这是最能让钟尘宁对他失望的回答。
但是刚说完话,更加猛烈的眩晕袭击了程南的心神,仿佛有柄无形的闷锤朝他全身狠力一击,以至于他颓然靠上房间门,抬手按住额头,意识到四肢都有些无力支配。
不对劲。程南感觉呼吸都费力起来,他眯眯眼,连对眼下寸步难行的境地感到慌乱的心力都没有。
“既然没有话要说,那就不说话好了。”钟尘宁靠近了他。
程南勉强仰起头看他,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
比较清醒的意识里,最后的画面是钟尘宁将他推进满浴池热水里,水汽散乱,水声晃荡,反射到天花板上的水面波纹不断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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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晨光无限,游轮已经抵达港湾,船上的客人们纷纷经由通道返回陆地。
“南哥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闻一冬笑着看说话的人:“他跟我说了,家里有事,所以先走一步。”
“他不是一个人住的么,能有什么急事啊,难不成家里起火了?”
闻一冬:“……能不能想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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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是被浑身酸痛唤醒的。
眼睛也痛,抬起来揉眼睛的手臂也酸,那感觉真像是被几个摔跤手摔了一整宿,骨头都像是散架以后重新拼好似的,没有一块地方是舒服的。每一处关节仿佛是生了锈,动起来酸涩到让人产生能听见吱嘎声响的错觉。
“……”程南睁开摸上去有点肿的眼皮,双眼无神地对着陌生且奢华的天花板发半天呆,支着柔软床垫把上身给撑起来,只是完成了这么一个简单动作,他感觉一半生命力都被消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