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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禄子缩缩脖子——他还是快走吧,这事儿可要人命。

顾忱走后,萧廷深独自站在窗前,沉默着用指尖摩挲一方天青色的帕子。

帕子式样简单,也没有多余的花纹,一看便知是男子所用。帕角用淡蓝色的绣线,勾勒出了一个小小的“忱”字。

片刻后,他露出一抹近乎自嘲的笑容。

“你必定要恨朕了。”他低声自语,“朕本想再忍忍,可朕……忍不住了。”

他用食指的指腹轻轻划过帕角那个“忱”字,许久,低低地叹息。

“抱歉。”

第二章

顾忱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司马监,又是如何一路走出宫门的。

他还有些宿醉遗下的头疼,被冷风一激,仿佛整个人被丢进了冰寒刺骨的雪地里。剧烈的颠簸下,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破破烂烂的玩偶,只勉强被几根线牵在一起,维持着没有散架。

他不敢想象母亲此刻是怎样的焦急。

依照前世的记忆,这时候的萧廷深正因戕害兄弟手足而遭到无数儒生的非议,顾忱的母亲虽久居后宅,但她出身书香世家,顾忱的外祖父更是在国子监任职,那些对萧廷深的不利传闻,母亲不可能一无所知。

再加上顾忱已经是顾家唯一的儿子,又是母亲一手带大。他进宫觐见一个已有恶名的皇帝却一夜未归,母亲难免会猜想他是否遭遇什么不测。

而母亲性情外柔内刚,为人正直,若知晓顾忱留在宫里的真正原因……

仿佛无数把小刀在体内乱攒,顾忱全身上下都叫嚣着疼痛起来。然而眼下哪容他顾及自己的伤势,他只能咬紧牙关,想起回府的路上有一条小路,虽然颠簸,但会加快些速度。他一拽缰绳,调转马头向小路上驰去。

一边策马狂奔,他一边在脑中急速思考到底该如何与母亲解释。

母亲心细如发,实在不好搪塞。幼时有一次他在院子里玩耍,不小心打碎了母亲最喜欢的一个盆景,原本企图遮掩过去,没想到母亲一眼识破他编了大半天的谎话,最后当然是挨了一顿教训。

他昨日便与母亲打了招呼要入宫请安,并答应过会速去速回。其余借口只怕会被当场戳穿,看来,也只有拿政务当挡箭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