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侯张了张嘴。
苏惜卿用力的点点头,显然十分赞同兄长的话。
她走到书案前,一边用手背抹泪,一边磨墨,后提笔写道:“女儿知道爹爹是为了我好,但就如兄长所言,您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害我,我怎么能因为珩哥哥要上战场就临时毁婚呢?万一珩哥哥因为此事心神不宁,在战场上出了任何差错该如何是好?”
“可他这一去不知要多久……”
“女儿愿意等他。”
苏惜卿落笔坚定。
“您不是说女儿年岁尚小,想我再多陪您几年吗?如此刚好,我与珩哥哥定下亲事之后,还能有大把时间待在侯府陪你。”
“女儿明年方及笄,就算此时定亲,也得明年才能大婚,既然本来就要等,那多等一年或两年,又有何差别。”
义勇侯简直要被她的傻话给气笑,就如陆老太太有私心,他也有,他舍不得女儿受任何委屈,舍不得让她与一个即将出征的人定下亲事。
苏惜卿是她的女儿,是他的宝贝,他只想她一生平安顺遂,无灾无难,无苦无痛,不一定要嫁入高门,只要未来夫君真心疼她即可。
“那万一……”
话刚出口,义勇侯就见苏惜卿又开始掉眼泪,想到今日冬葵告诉他的事,蓦地噤声。
义勇侯疲惫的揉揉眉心,最终还是答应苏惜卿,不会取消这门亲事。
苏惜卿得到父亲再三保证,终于破涕为笑,撒娇般的写下:“女儿就知爹爹最好了!”
义勇侯无奈的瞪了她一眼,眼里沉重淡了些,多了几分纵容与宠溺。
冬葵、紫芙送苏惜卿回房,伺候她更衣洗漱之后,又双双退了出去。
紫芙带上内间木门,轻声道:“姑娘怎么这几天都不让我们在睡在床边脚踏守夜了?这样万一夜里有事,她无法出声喊人,出了事要如何是好?”
冬葵安静的看着紫芙几瞬,确定她真的不知为姑娘为何如此,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笑什么?”紫芙一脸狐疑。
冬葵随口说:“姑娘如今都要订亲,再过几年就要出嫁,她也有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小秘密。”
紫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姑娘房里才会常常一夜过后就莫名多了装着糕点的食盒?”
冬葵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说。
屋里,苏惜卿正在挑灯刺绣,她原以为陆珩还有一个月才会出征,光是挑荷包的布料就花费许多时间,如今就剩不到十日,她不能再偷懒了。
陆珩推开窗子时,少女就安静的坐在罗汉榻上,微微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拿着针线,另一手捧着刺绣绷子,专心地绣着。
柔和的烛光照在她好看的脸上,睫毛的阴影落在眼下,她的长发完全披散下来,看上去乖得不得了,纯情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