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阿姨帮许子芩把行李箱摆到房间,指着周围:“小芩,这房子还不错呢,比我租的地方好很多。”
说罢,她就从厕所打了桶水开始擦窗户和桌椅,许子芩伸手去接,被她拦住:“你先在门口呆着,里头灰大,闻久了对肺不好。我里里外外清扫一遍,你再进来。”
“孙姐!”秦鸯撸起袖子在客厅拖地,“你让他自己来,别太惯着他,现在他可不是什么小少爷了。”
许子芩房间的布局跟碧水湾的很像,正对着房门有一个飘窗,不大,弓着腿刚好能坐上去。
桌椅和床的摆放位置也大差不差,许子芩推测是秦鸯特意找的差不多的户型。
小少爷从小认床,居住环境稍微一改变,就容易闹失眠。找个稍微像点的,也能让他舒服些。
孙阿姨动作利索,不到半个小时,房间就焕然一新,还喷了他最喜欢的空气清新剂。
许子芩的行李箱不算大,里面都是些贴身穿的衣服。羽绒服和长外套还在碧水湾打包,等这边收拾干净了,那边装车的司机一车就运过来。
“这玻璃瓶子都用完了,还留着呢?”孙阿姨从行李箱里整理衣服时,掏了个红花油的小瓶。
透光时,美轮美奂的。
这红花油的玻璃瓶还是许子芩跟白降第一次在卧室碰见时,他送的物件。
那时初遇白降,一脸冷漠,一句话也不说,像一块冷冰冰的木头。
“我给你扔了。”孙阿姨抬手往垃圾桶里掷,被许子芩夺了去:“反正也不占地方,给我吧。”
孙阿姨的手指向内蜷缩,明显不大乐意。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给了他。
孙阿姨给许子芩上过药,她知道这玻璃瓶是谁给的。只是过去快一个月了,也没人提起,孙阿姨只好作罢,起身心疼地搂了搂他:“阿姨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
“我和他没有关系了。”许子芩拍了拍孙阿姨的后背,“我知道他有事情瞒着我,躲我,可他既然不相信我,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也尊重他的选择。”
秦鸳和王之之来他们家吃了顿乔迁饭,饭还是秦鸯亲手做的,算不上好吃,勉勉强强能下肚。
饭桌上,王之之和秦鸯碰完杯,就边喝边哭,大骂着:“这日子这么就越过越回去了呢!秦鸳全程喝闷酒,中途去阳台抽了支烟,透口气,许子芩听不得哭声,也跟了出去。
窗外暑气未消,热浪汹涌,还能隐约闻到食物腐烂飘上来的味道,秦鸳和许子芩并排站着,在阳台上眺望着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的高端小区。
那是之前的家,现在已经不是了。
秦鸯一直很冷静,极力维持他的霸总人设:“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造的孽,总归还是要还的。不管往日过得多舒坦,这心里总是悬着,吊着。工厂没了,心里竟然开朗了许多。”
许子芩从秦鸳的口袋里掏出烟盒,自顾自点了一根,和他一起吞云吐雾。
他看出舅舅眼里的不可思议,咳嗽了好几声,笑着猛吸了一口:“舅舅,我说过的,抽烟喝酒,我都会。高中生了嘛,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