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被拉开,一个中年保姆从后背箱把行李提好,恭敬地道:“小少爷回来了。”
这一声让许子芩措手不及,他只是片刻后站在院子里愣了一会儿。
傅安南把钥匙给司机去停车,才搂他的肩膀,对保姆使了个眼色,让她先进去。
别墅小院子里种了各色月季,泥土是被翻新过的,这一批月季应该是刚种下的,为了欢迎他的到来。
许子芩玩味地随手折了一支白色月季,在手里把玩,恍惚间一个记忆没有任何预兆般强行插入。
那夜,他和白降两人靠在种满月季丛草坪上,仰望夏日星空。
“我故意的,我故意骑摩的就是想单独和你一起。我来的时候路过这一片草地就在想,如果我们俩在这里在感受夏日的恬静,该多好。今天没陪你出来野炊,但能和你在夜晚一直在这儿躺着,也算尽兴了一回。”
“你,你说,晚上找我有事,什么事儿啊?”
“你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
猝不及防的吻落在唇角,许子芩冷不防一缩手,被月季刺扎了手指。
他躬身在月季丛的小石凳上坐下,望着天空一轮明月,若有所思。
傅安南趁着如水的月光,端了两杯葡萄酒,一杯在他跟前晃了晃。
许子芩捏着杯脚,大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
“成年了,喝点酒不碍事。”说罢,傅叔把酒一饮而尽,看着许子芩喝了一小口,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怪你妈妈没送你吗?她是不忍心,怕送了你之后舍不得你。”
“傅叔。”许子芩晃着高脚杯,红酒挂杯效果不错,“那天晚上你找到我。你见过他吧?是他跟你说的?”
“嗯。”傅安南沉重地点头,“他说去长沙之前,让子芥给你带话,你表哥怄气应该没带到,让我带给你。”
月色变得凝重,黑云笼罩着月华,秋风习习,带着一股凉意。
别墅大堂内的方才那位给许子芩提行李的保姆时刻注意着院落内两人的一举一动。
见许子芩缩着身子,搓了搓手,忙从沙发上找了张羊毛毯覆他身上。
“谢谢。”许子芩点头致意。
保姆受宠若惊,躬身带着笑意离开。
许子芩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样诚心地笑了,或许是心态改变了吧,变得没有像以前活泼开朗和自信了。
在高一高二时,还没入考场,他就能信心满满地告诉所有人:“稳妥全校第一。”
入了高三,大放厥词的话,他一句也没说过。
以往有王子芥,还是他哥,许子芩能亲昵地搂着他俩的肩膀,笑眯眯地道:“我考了第一,有什么奖励啊?”
表哥会鼓鼓掌,然后猝不及防地在他脑袋上一呼:“我奖励你一巴掌!我丫全班倒数,你成心气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