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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直视他的眼睛:“皇帝昏庸至此,你何必为他卖命?”弄得自己一身伤病。

半晌,周清衍叹了口气:“为他卖命有何用?储君之位才最重要。”还有一个原因周清衍没有说。

当初下令抄楚家的是嘉兴帝,他也要在嘉兴帝有生之年让他亲手拟旨恢复楚家的荣光——原国的江山,有大半都是楚越守护的。

楚恒闻言冷笑:“那么多位皇子,你觉得哪个堪当大任?”

周清衍无言以对,突然抬起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楚恒不假思索地说道、无论日后如何,周清衍是他此生唯一相伴之人,这些事瞒着所有人都不会瞒着他。

周清衍瞳孔猛地睁大:“你可知一旦兵变,得有多少无辜人命丧马蹄之下?”

说这话时周清衍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他怕别人听见哪怕倾尽无影阁全阁之力也不能保证楚恒从京城全身而退。

楚恒言语淡淡:“你可知,此刻没有兵变有多少人丧命于饥荒流患?”

狭小的车厢内突然沉默下来,楚恒和周清衍隔着一指的距离彼此对望,谁也说服不了谁。

马车停在了景王府,楚恒终于率先出声打破沉默:“我知你不会揭发我。”

周清衍沉默,那是自然。他入仕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楚家,更何况,更何况如今拜过了高堂。

楚恒继续道:“你不认同我无妨,咱们看看最后哪种法子能胜。”说罢男人掀帘下车,回手抱住周清衍。

“至少如今我们都在京城。”楚恒语气中满是宠溺,“官人,下车吧。”

周清衍正对着景王府的大门,红石楠木的三大柱子,三开的红漆大门,金铺首(注)雕刻得栩栩如生,房梁上螭吻(注)仰头大张着嘴。

牌匾上上书三个大字:景王府。牌匾上,房梁上都挂着红绸红灯笼。

三扇门全开,正门只给从一品以上的官员和侯门中人通过,两道偏门已经有丫鬟小厮们抬着一桌又一桌的吃食去到后街——那里已经有不少平民百姓在吃宴席。

周清衍没来由地觉得这场景有几分诡异。

生辰宴挂红绸显得喜庆倒也勉强说得通,但是流水宴······这可是京城民间嫁娶之日的习俗。

家底殷实的人家娶亲,都会摆出流水宴,一来彰显家中富贵二来为新妇积德祈求来年能生个大胖小子。

楚恒也皱起眉:“景王今日娶妻?”

“不可能,皇家娶正妻要入皇族宗册。景王是第一个王爷,他若要娶妻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做了景王妃就是半个皇室,谁不是铆足了劲儿往里钻?

楚恒:“那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