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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皇孙五岁半 沉坞 1849 字 8天前

这些道理,李德全都能看明白,皇上如何能不清楚。他瞥向御桌另一边,镇纸按压着的一卷明黄圣旨,向来深邃的凤目满是欣慰与骄傲。

是时候了,便是推元宝到台前,也无人能够骗他伤他。除了朕与太子,叔伯都是他的后盾,兄弟齐心,而不是视对方为仇人,这是朕盼望的,也是朕梦中遗憾未能做到的。

可是元宝能。

那条冲天而起的金龙仿佛再一次现于眼前,爆发出灼灼金光,驱散一切黑暗梦魇,皇上露出笑容,轻柔地摸摸弘晏的额角。

不等他大加褒扬,就听乖孙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您可还要派人巡视河道?”

皇上一愣,因着心情极好,笑着不吝回答:“上回朕派了你大伯,过些日子,让他再去一回。”

上回去的是永定河,下回再去多些地方。皇上琢磨着摸清情况好办差,他也不必凡事亲力亲为,儿子已长成,何必不用呢?

“……”弘晏僵着脸,心道坏了坏了。

阿玛已经如此不对劲,要是和大伯一道治河,他还能全须全尾出毓庆宫吗?

但大伯才是熟悉河况的那个人,他要换人岂不是无理取闹。何况还有课业的事,路程安全的事……

路漫漫其修远兮。

抬头看看汗玛法,下巴是那么的坚毅可靠,就连短须也给人无可比拟的安全感。弘晏油然而生一种依赖的感动,然后小小声地问:“汗玛法,我能和大伯一起去吗?”

想了想,又补充说:“神女昨晚教我治河之术。”

“……”皇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李德全渐渐变得紧张。

皇上顿了许久,没有和他扯六岁七岁怎么治河的问题,嗓音罕见地带了严厉:“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年纪尚小,如何能够直面泛滥之景。何况出京万里,课业该如何?朕和太子又该如何?”

弘晏乖乖受训,慢慢思虑起来,觉得皇上说得很对。

皇上提起这茬没完没了,于是《种田手册》可怜地被搁置在旁。等到训话完毕,皇长孙殿下郑重点头,若有所思地走了,到门槛边这才想起要紧活:“汗玛法,孙儿明日再来问您推广一事!”

皇上看着他的背影好气又好笑,就这小胳膊小腿,半晌才道:“拖不得了。”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凑近,小心翼翼地等待指示,心里头摸不着头脑,什么拖不得了?

“再不立太孙,京城都拴不住他!”皇上挪开镇纸,拿起卷轴摩挲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去,去给太子传一句话。就说——元宝欲与胤禔治河。”

——

康熙三十八年九月初三,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