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才十天吗……”
原来才十天……可她有好几夜彻夜难眠,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一点亮起来,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这么缓慢而漫长。
“放心,”郁绵检查完没有遗漏,抬起头,冲她笑了下:“我又……哎……头发扯住了,好痛。”
裴松溪愣了一下,才慌张的松开手指:“抱歉,我……压到了你头发。”
郁绵揉了下脑袋,忽然躺下了,趴在她大腿上撒娇:“你弄痛我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裴松溪还在为先前的小动作而耳廓发烫,顺着她的话问:“唔……你想要什么补偿?”
郁绵仰起头笑:“等我再想想。”
“好,你想想。”
郁绵枕在她腿上不肯起来,她一向很少这么任性又放肆,可是这次离开家里,不能看见她,也不能打电话,她很想她。现在能靠着她,她就不想动了。
裴松溪轻轻抚摸她发顶,温声说着话:“晚点我跟你们老师打个电话,问一下你们最近的学习进度。”
郁绵忽然有点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嗯……说了不要紧啦,对我这么不放心吗?”
“……确实有点不放心。最近发生这些事情,你的心情有受影响吗?”
“有一点。最开始的时候有点乱,但是很快就想清楚了。不管怎么样,相信你就好了,你又不可能骗我,也不会对我不好。”
裴松溪的动作顿了一下:“可是,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就不怨我吗?”
那么久以前,她就带绵绵去过南方那座城市,却从未告诉过她,她已经快要找到她的家人了。
“不,”郁绵抱着她的手掌,脸颊在她掌心轻轻蹭了一下:“你是最好的,全世界最好的。”
掌心里传来温暖柔弹的触感,是年轻女孩专属的青春活力,裴松溪低头笑了一下:“我可能没你说的那么好。”
“我说你是你就是……哎,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我跟你说的,你不要不重视啊。他们好像在说什么药,还说到几个仓库,说……说,什么……”
她说着说着,眼皮变得沉甸甸的,几乎要阖上了,声音也变得很轻,似乎还在努力回忆着偷听的细节。可是困意如潮涌来时,句子到了嘴边,都破碎成了字词。
直到有温凉的指尖落下来,落到她轻微阖动的粉嫩唇瓣上,蜻蜓点水般的点了点。那人的声线温柔似水,细腻隽永:“晚安。睡吧,乖。”
于是她好像受到了蛊惑,捧着那人的手掌不放,在彻底沉入梦乡之前想……她喜欢这个有仪式感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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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郁绵差点睡过头了。
还是裴松溪送她去学校的,路上差点就闯了红灯,送她到的时候还剩三分钟上课。郁绵从车上跳下来,匆匆忙忙的跟她挥手说再见,才背着书包往学校里跑。
裴松溪凝视着她的背影,唇角无声的弯了弯。
好像一切都回归了正轨,真好。
郁绵说的没错,她虽然比别人少上了十天的课,月底考试的时候还是稳居在榜单前列。只是她自己对成绩不太满意,回来之后很不开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刷了好几天的题。
裴松溪有数次接到郁安清的电话,对方问她郁绵最近的学习和生活情况,言辞温和,关切却并不咄咄逼人。她感知到她并无恶意,也会把郁绵近况告知于她。
春光短暂,转眼间就到了五月,快入夏了。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裴松溪醒的很早,跟郁安清通过电话之后,才去叫醒郁绵:“绵绵,你爷爷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郁绵昨晚学习到太晚,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爬起来,看了眼时间,立刻清醒了,她过去给她开门:“怎么这个点了,我很快就好!”
裴松溪原本想订一家餐厅或者茶馆的包厢,被拒绝了,对方说过来家里坐坐就好。这个要求让她感觉很有压力,在楼上楼下转了两圈,确定了家里干净整洁之后,又去院子里剪了几只花,放在客厅茶几的花瓶里。
她刚忙碌完,郁绵刚洗漱完下楼,扑过去抱了下她手臂:“你怎么有点紧张啊?”
裴松溪愣了一下:“……还好。”
郁绵笑了笑:“我去煮点粥,我们先吃早饭吧。”
“可是吃到一半他们来了呢?”
“那就问他们吃过没有,没有的话就一起吃点啊?”
她的想法简单纯粹,裴松溪摸了下她发顶:“好,去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