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人红是非多,背地总有人议论,说她为了事业牺牲了家庭,年初刚和丈夫离了婚。
校嘉华在报纸上见过仝其芳的照片,她大大方方走上前握手,“仝厂长您好,久仰大名。我是校嘉华。”
“你就是校经理?”仝其芳暗自惊讶,她知道供销社公司新来了个女经理,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不过,仝其芳十几岁就跟着父母进厂纺纱,二十出头就当上了车间主任,本身就是大写的“成功要趁早”。
她遇上年少有为的校嘉华,反而更觉得亲切。
“校经理,里面请。”
仝其芳把校嘉华带进厂长办公室,摒退保安,自己只留下一个李会计。
四个人在长桌落座,丁勤勤很没出息地“哇”了一声。室内的招待标准,比起大门口,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气炎热,李会计特意搞来两台老式电扇,嗡嗡嗡一左一右,吹得人神清气爽。
桌子上更是摆满了消暑的瓜果和点心。
校嘉华注意到,东墙书柜上,除了大大小小的奖杯和荣誉证书,还有不少仝厂长和其他杰出女性的合影。
最中间那张,正是今年评选三八红旗手时,她们在表彰大会上的合影。
镇上五星肥皂厂的黄新萍,赫然在列,校嘉华不得不感慨缘分的奇妙。
但现在不是攀关系的时候,她默默记下这张人脉牌。
“校经理,请随意,别客气!”仝其芳热情招待着,还拿出了珍藏的紫砂壶和大红袍。
她们殷勤得异乎寻常,校嘉华反而有种赴鸿门宴的感觉。
茶泡好后,仝其芳奉上茶杯,笑眯眯道:“校经理,听秦经理说,布料订单以后由你来管。你看贵公司什么时候,把上半年欠我们的两万多块钱,给结一下?”
“什么,多少?”校嘉华差点被水呛到。
丁勤勤默默放下西瓜,“欠款21347块,经理,您昨天看了一下午账本,我还以为您都知道。”
“……”
校嘉华知道公司欠国棉厂的回款,但是她没想到会欠这么多。秦环岭这个老狐狸,竟然留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难怪仝其芳像供财神爷一样供着她。生意限制多,全县又只有供销社这一条渠道,欠钱的可不就是大爷嘛。
偏偏校嘉华只能接盘。
“仝厂长,您放心,欠款的事一分不会少。我今天来国棉厂,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