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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几句说明白,示意杜秋红抬住另一边的担架。“他在战场上挨了几刀,看在他有功的份上,将军让我将他送回来,见见家人最后一面。”

“要死了!”杜秋红脸上一喜。但很快收敛下去。

但要死怎么能死在自个儿家,忒不吉利。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只能帮着将人抬进去。

车夫见雨大,接过杜秋红的伞,打在躺着的男人身上。

杜秋红嘴角一撇。跟着壮汉身后进去。

“我任务完成,先走一步。”男人抱拳,转身就入了雨幕。

家里的三个小孩见人走了,也跑了出来。大的胖成山的是程富至,小的两个一个五岁的哥儿,一个两岁的女儿,分别叫程韶儿跟程宝儿。

胖得不见眼的程富至道:“娘,这是程郎玉?”程富至今年十五,比程郎玉小五岁。

他最是看不惯这个大哥,恶劣地扬起笑,脚踢在男人腿上。油腻的脸上肥肉直抖。

杜秋华最是怂这个名义上的大儿子。

程郎玉是程安华跟前头那个媳妇生的,她进门的时候,程郎玉已经十五了。仗着读了几年书,那双眼睛深沉得她都不敢看。

她一把抓过自己胖儿子。将后来的丫头哥儿驱赶走。

“看什么看,小心他起来把你们眼珠子挖了。”

她紧抓着自己儿子的手,觑着程郎玉的脸。

隔着几米远观察了会儿。

看出人出气多,进气少,跟他那个爹死的时候差不多,她放下心里的忐忑。

她捂嘴笑了几声,拉过自己的大儿子,耳语几句:“程郎玉不能死在咱们家。”

“你爹早不在了,他要是实在咱家,我们还要给他办丧,花的银子可不少。”

程郎玉的爹程安华是个猎户。他在的时候,杜秋红撺掇着人攒了不少家底,现在都抓在她一个人手里。这突然回来个前头女人生的儿子,她可不想接手。

“那咋办?”程富至笑着,脸上全是恶意。

“林香梨那个贱人不是喜欢住在茅屋嘛,那山下头的茅屋荒废那么久,没谁过去,咱把他扔在那儿。”要是死了,被下山的野兽吃了还好。没被吃,大不了挖个坑扔进去。也省事儿。

“还有,给我在外面嘴巴牢实点,要人问起,就说连夜送他姥爷家了。”

“嗯嗯。”于是,后半夜。

雨停了后,将两个小的锁在屋里,她跟程富至将担架原封不动地抬走。

她家住在村子外围,绕过屋后,能避开村子里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