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磨蹭着再次下去。
作为一个常年被圈在家里干活的哥儿,叶忍冬就没出过巷子。第一次挨着汉子这么近,他心里发悚。
这么高一个,要是跳起来抓着他,肯定跟他抓小鸡仔一样。
他一手抓着棍子,一手撑着草垛。
他后背紧贴草垛,慢慢蹲下。汉子就挨着草垛躺着,根本不需挪步。
又蹲了会儿,叶忍冬见人像是睡着了般,这才敢颤颤巍巍地看去。
是个长得极好的汉子呢。
光是闭着眼睛,也如寒山明月,竹林苍柏。
像白婶子隔壁的郭秀才,有股书生的斯文气。但身板又比他结实,像猪肉铺子的高屠夫,有点煞气。
人好看,但他看起来却不太好。
叶忍冬抓着草垛捏了又捏。
终于,他抓着木棍,戳到担架边,像伸爪试探的猫。
他轻声道:“你……你醒醒。”
男人没动静。
他料想是自己声音小了,又多戳了下:“你还好吗?”
还是没回应。
叶忍冬鼓起勇气,手指凑在他鼻下。
浅浅的呼吸传到手上,他嗖地收手。像林间被吓到了的鹿。
还有气儿!
他呐呐蹲在汉子身边,眉心纠结。
汉子是裹着厚实的棉被被放在地上的,里面还穿着棉袄。
叶忍冬抽抽红了的鼻尖。比自己家当还厚呢……
不过昨晚下那么大雨,茅屋早跑进来好些水。汉子即使盖得厚实,但身下也浸了些在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