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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故事」的人,怎么就不肯把旧书的内容也详写一下呢?

明明写我的心理活动时写那么细致入微。

我很没道理地在心里抱怨着,看着「故事」里偶遇的胡须男是如何劝我动笔写书,然后一边对我说不好看千万别看,一边主动给了我遍寻不到的下卷。

被劝说的我没有立刻心动提笔,原因在于自己是一名杀手,并不认为自己有那种资格。

比起写书的人去描写人生,我反而是个终结人生的家伙。

由于杏月的剧透,读到「杀手」这段自述时我完全不惊讶,只是想到自己十四岁就去干这种行当,还真是辛苦。

而且我一点实感也没有。杀手什么的,就和外星人一样遥远啊。

相比起来,我更在意那个劝我写书的胡须男。

描写得神神秘秘的,而且从读者角度来看,那可完全不是偶遇啊,绝对是被特意安排登场的角色。

小说创作中有时候会给主角安排一个「引导者」,像是白胡子的老爷爷、戒指里的老爷爷、山洞里的老爷爷之类的。

如果引导者是为了简单提升故事爽快感而设计,就会出现直接给主角送千年功力万年修为的情节。总之是要给予主角超越常人的成长经验。

我相信杏月拿来的「故事」没有提升爽快感的需求,打序章起就表明了是要描述一个悲伤的故事。

所以此处安排引导者的目的,应该是解释我因何从杀手转变为了「不杀者」。

这种精巧的设计感放在真正的小说里是很讨喜的。但是这个「故事」按照杏月的说法可是真人真事啊。

我忍不住再次去思考,这是另一个世界的真实吗?真的不是某个洞悉了我们内心的读心者写出来愚弄我们的吗?

我不知道我应该偏向哪一边。

又或者说,我不知道我更希望是哪一边。

我究竟希望是真实,还是希望是虚构呢?

很可惜今天读书会的读者这么少,没有人因为看到「织田作之助是杀手」就惊叫起来展开激烈讨论,这让我不知不觉间就多想了些有的没的。

关于我、太宰和安吾三人间的第一场打赌,这里已经明明白白分出胜负,我无疑是赌输了的那个,但这会儿谁也没去提赌约。

中岛敦坐得不太舒服似的,拧着身子看向我,他应该是在场唯一对这段内容有明显反应的读者。

然后因为发现我们都没讲话,他就又默不作声地重新拧回去了。

我们就这样顺着继续往下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