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笑道:“我观中有一门道术,可探寻他人记忆,我前几日用了这个方法,看到了令妹的一些生前片段,我想,其中有些便是她执着徘徊的原因。”
古拉玉顿了顿,随即露出温和笑意:“是吗?真是劳烦了。”
二人陷入沉默,古拉玉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她视线放在空中某个点,怔怔地出神。
半晌,她如呓语一般开口:“记忆中……看到的阿丹是什么样子的?”
清清轻声答道:“她很白,很瘦,眼睛十分漂亮,发髻上喜欢戴一朵红色山茶花。”
古拉玉露出一丝微笑:“阿丹她的确很漂亮。”
清清静静地说:“她似乎有喜欢的男子。”
古拉玉垂下眼,她轻轻地说:“嗯。”
三月十日那一天,所有苏罗人都聚在了那株杜鹃树下。
树旁已经搭建起高大的木台,摆放了长长的桌子,撑起的旗杆上装饰着花朵,空气中弥漫清冽酒香。
每个人的身上都涂抹了鲜艳色彩,他们脖子上戴着鲜花编织而成的花环,双臂尽可能地戴满了银饰,行动间,叮叮当当一阵脆响。
受邀的两个外乡人脖子上也挂了花环,清清不觉得有什么,但一看到裴远时面无表情地佩戴着红红黄黄的花,就觉得十分好笑。看一眼便笑几声,最后都不敢多看。
在这大好日子,莫鸠终于开了金口,允许裴远时出门来,还千叮万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譬如绝不能饮酒,不能随便动用真气,不能受凉受冻等等。
太久没出现在寨子中,村中人几乎都快忘了这个少年,女孩们好奇地打量他,时不时窃窃私语,朝他投来火辣的眼神。
频频投来的视线终于引起清清的注意,她咦了一声,问身边的古拉朵:“待会儿喝完了酒,是不是每个人都要跳舞?”
古拉朵点点头,她是这次三月会领舞的女孩,以往都是阿丹负责这一环节,但阿丹不在了,这项任务落到了她头上,她虽然练习了半个月,但还是有些紧张忐忑。
或许是看出她的焦躁,清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古拉朵今天破天荒地穿了筒裙,头发也盘了起来,但没有丝毫违和怪异,她仍旧十分美丽。
一声号角突兀地响起,越过嘈杂人群,在四周巍峨青山之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