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单手靠在龙椅上,笑着饮酒。
郑阙手持浮尘站在殿门口,眼看着太子殿下走进来,赶忙让人端来取暖的手炉,双手呈上。
赵修槿瞥了一眼,没有接,慢慢回到座位上。
郑阙直起腰,面容带笑,并没有因为太子的冷遇而颓丧。在他甘愿做下人的那一天起,郑全贵就告诫过他,奴才要有奴才的自觉,不能因为高位者的不待见,就流露出攻击的一面。
半晌,一名太监走到他跟前,小声道:“阙公,办砸了,被太子和怀贤公主截了胡......”
“废物。”
“那…还要散播宁大姑娘落水的事吗?”
郑阙目视殿心,皮笑肉不笑:“既是太子介入,谁还敢往铳口上撞?罢了,去西厂领罚吧,记住守口如瓶。”
太监浑身冒汗,默默退了出去。
郑阙看向酒筵上某个正与人谈笑风生的高官,摇了摇头,颇有暗示意味。
拿人钱财□□的事儿干了不少,很少失手。
西厂的势力遍布京城,别说一个尚未入皇谱的贵女,就是四妃中的任何一个,只要他们想动,没有动不了的。
——
西五所的一处偏殿内,宁瑶从混沌中醒来,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庞。
“阿瑶!”见宁瑶醒来,赵诺悠眼睛一亮,将她扶了起来,“感觉如何?胃难受吗?我叫人送了参汤过来,你喝一点。”
宁瑶捏下侧额,记忆只停留在落水那会儿,可模糊的意识中有一道身影,对她颇为照顾。
“公主可曾为我请了太医?”
赵诺悠谨记兄长的叮嘱,摇头道:“没有,你只是睡了一觉,什么也没发生。”
宁瑶还是疑惑,可小公主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叫她生不出怀疑。
这事儿就这么揭了过去,待到与父亲坐上回府的马车,宁瑶还沉浸在疑惑中。
得知女儿遭人算计,宁伯益拍拍大腿,咬牙切齿道:“自打收到太子回京的消息,朝廷内外风波四起。今日是为父的疏忽,没有提防那些腌臜小人,让你涉险。你放心,这件事,为父一定调查清楚。”
宁瑶并不担心自己,毕竟只是姐姐的“替身”,那些人的目标是姐姐。
“爹爹,姐姐最近身子不适,还是让侍医为她看看吧。”
宁伯益吹吹胡子,也想看看宁乐那个臭丫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连皇家的“约”都敢不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