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醉酒, 伶娘借机问道:“絮郎可有想过给奴家一个名分?”
唐絮之揽着她的肩头, 捏了捏发疼的额骨,轻叹道:“我如今还能给你什么名分啊。”
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伶娘坐起身,“絮郎何意?”
什么叫还能给她什么名分?
早已察觉她的深情和纯良是装出来的,唐絮之也不想再虚与委蛇,“我被太子罢黜官职了, 如今一穷二白,只剩下这套宅子,日后只能白手起家,下海从商,你若愿意跟着我,我尽力让你后半辈子不愁吃穿。其他的,我实在无能为力。”
伶娘僵住表情,不可置信道:“你为何被罢官了?”
“太子和皇上在用人上,存在很大分歧。跟你细讲,你也不懂。”他松开她,转身面朝外,留给她独自思考的时间。
伶娘抱膝坐在床上,浑身冰寒,她不顾一切换来的情.爱,终究是璨烂一瞬吗?
凭她的姿色和年纪,想要寻个下家倒也不是难事,可哪个下家会把她当宝贝看呢?唐絮之虽不能给她名分,却还能对她温柔以待,不至于对她拳脚向加。
思来想去,她索性问出藏在心底的话:“你还喜欢宁瑶?”
唐絮之闭目道:“喜欢。”
换作旁人问他,他或许不会告知,但伶娘毕竟跟了他一场,临到离别时,他不想再搪塞她。
伶娘攥皱被子,又问道:“可曾真心喜欢过我?”
“喜欢过。”
“跟宁瑶比呢?”
像是被人剖开心理,唐絮之也坐起身,直视她的双眼,“你们给我的感觉不同。你是染尘的刺玫,她是水洗的明珠,一个风尘老练,一个无暇稚嫩,或许是男子想要体会的不同风情吧。”
染尘,水洗......
单凭这两个词,伶娘就听出了区别。她是玉臂任人枕的妓子,宁瑶是身世干净的闺秀,说好听了是不同的风情,实则隔着深深的分水岭,任她如何努力,都敌不过宁瑶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迹。
他们青梅竹马,那份纯洁,是能洗涤人心的。
“絮郎,跟了你一场,奴家很是欢喜,但咱们就此了断吧。”
她的眼中没有泪,只有世故和拎得清。
唐絮之还是有些失落,点了点头,刚想说自己还有些存银,却被伶娘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