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滚烫的心像是被浇下了一碰冷水似得,“大哥,我恨!好恨啊!父亲……父亲他……他尸骨无存!”
“我亦恨。”崔怀说道,“所以,更不能着急。”
所以,燕王在锦东必须一如既往地地位稳固!
因为这世上怕是再也不会有人像殷承祉一般执着地要灭了蛮族!
他要报崔家之恩,更是要赎自己犯下的罪!
“当日杀了那蛮族大巫的是殷承祉!”
崔怀想起了那一日回到闾州,在这曾经的大将军府府邸,在摆放着一层层早已经蒙灰了的崔家先祖牌位,在父亲的灵位面前,刘群山告诉了他这件事。
或许是出于激动,或许也是担心他会不愿与燕王夺权,又或许将这秘密藏了太久了吧……
崔怀那一刻不是很愿意去揣测刘群山的用意,也没有太过于震惊,似乎在得知了另一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存在之后,这一个消息已然没那么骇人了。
“父亲知晓吗?”
当时他问。
刘群山满腔的愤怒似乎一下子被击垮了一般。
崔怀明白他当时的心情,父亲自然知晓,甚至整件事都是父亲亲手压了下去的,杀了蛮族好比皇帝一样的人物,如此大功一件,若是好事,父亲岂会夺功?若不是好事,除了父亲之外,绝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压的如此丝毫不透风声!父亲,是自愿为殷承祉担下了这个罪名,更是心甘情愿去死的。
他恨殷承祉?
不。
“刘叔,他为何杀了蛮族大巫?”当时他问道。
刘群山好久之后才说了一句,“为了解将军之困!”
是啊。
不管是他只身入蛮族腹地救父亲,还是折返杀蛮族大巫,全都是为了解父亲之困,哪怕他身为皇子本就有这个责任,可到底是为了帮父亲。
崔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修炼的如此豁达,“刘叔,都过去了,崔家能有今日,实属不易。”
刘群山听了这话一言不发地便走了,第二日,留了一大堆人之后,便返回幽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