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兰蕙知错了,她再不敢了!”张嬷嬷顺势跪了下来,朝着刘行止磕头道。
徐慈心看着张嬷嬷,心有不忍,正要求情,便听得刘行止恨道:“连陛下都敢议论,我若是纵着你,只怕他日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命都要被你送掉!来人啊!去找牙婆子来,把这刁奴发卖了!”
“不要啊!老爷!求您开恩啊!”兰蕙连痛都顾不得了,她跪到徐慈心脚边,哀求道:“夫人,夫人,求您劝劝老爷!
张嬷嬷哭着看向徐慈心,道:“夫人,兰蕙是您看着长大的,她虽嘴上没分寸些,可她是没坏心的呀!要打要骂都随您,只求您把她留下来!”
徐慈心本想劝上几句,可眼见着刘行止是真动了气,她到嘴边的话也就吞了下去,刘行止她是知道的,他认定的事,就算再劝也是无用的。若是把他惹的烦了,只怕会连自己一起责骂。
她这样想着,怜悯的看向张嬷嬷,苦涩的摇了摇头。
张嬷嬷认命的哭倒在地上,抱着兰蕙滚作一团,道:“我可怜的儿啊!”
管事的婆子们已涌了进来,打算带走兰蕙。
兰蕙和张嬷嬷二人挣扎着不肯分开,哭声、凄厉的喊叫声、打闹声顿时炸起,直冲的云羡脑仁疼。
闹到这个份上,也算差不多了。
云羡心下想着,缓缓站起身来,低眉道:“父亲,此事虽与我无关,到底是因我而起的。兰蕙是张嬷嬷的女儿,张嬷嬷侍奉母亲这么多年,我不忍心看她们母女分离,更不愿母亲因此伤神。我回来之后还未尽孝,便先惹得母亲不悦,更是大罪过了。”
“兰蕙有错,大约是我这个主子没本事管教她的缘故。若是细论起来,只怕父亲更要重重的罚我才是。”
云羡说着,微微抬眼,道:“希望父亲成全我的一片孝心,饶过兰蕙罢。”
刘行止抿了抿唇,沉声道:“她这样的刁奴不配你为她求情。”
云羡浅浅一笑,恭敬道:“她的确不配,可为着母亲,她便配了。更何况……”
云羡顿了顿,骤然与刘行止平视,道:“宫里的人前脚刚走,父亲便命人发卖了个丫鬟,若是让有心人看见,只怕又不知要说什么了。”
他不觉认真打量起她来,似他这样在宦海中沉浮多年的人,在她说话的一瞬间,竟也会觉得心下震动。她这样的气场和智慧,不似一个小姑娘,倒更像是上位者。
刘行止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可她没有半分躲闪,只是很淡然的望着他,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