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重山茫然的抬起头来,将奏折翻看上下看着,眉头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他将奏折缓缓合上,放在一边,深深把头埋了下去,道:“臣罪该万死!”
“昭阳公主是朕的皇姐,金枝玉叶,岂容这种诋毁?”
容洵的胸口起伏着,脸色阴沉的不成样子,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他嗓音极沉,一字一句都砸在云羡心上。
云羡的目光从书籍中缓缓移到纪重山脸上,只见他脸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他这样一个历经风浪的将军,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匈奴兵马都神色如常,却被一本奏折吓成这样,实在是不可置信。
她这样想着,眸光中也就带了一丝探究,久久未从纪重山脸上移开。
容洵回过头来,正撞见这一幕,当即便黑了脸。他不动声色的挪动了几分,遮住了云羡的视线,方回过头去,居高临下的看向纪重山。
“昭阳公主是你嫂嫂,你这样日日待在公主府中,可曾想过,旁人会如何看你,又如何看她?”
容洵厉声说着,一甩衣袖,道:“你不要告诉朕,你问心无愧。朕信你,可天下人又如何会信你?”
“臣……”
纪重山艰难的张了张口,道:“臣问心有愧。”
“什么?”
“臣……心悦公主。”
纪重山说着,颓然的低下头去,道:“臣活到现在,都只是因为公主,臣爱慕她,感激她,想要和她一生相守,想要……娶她为妻。”
云羡听着,不觉坐直了身子。
容洵望着他,手指不自然的瞬间收紧,道:“阿姐可知道?”
纪重山望着地面,微微的摇了摇头,道:“公主不知。”
“你该死!”容洵咬着牙道。
纪重山重重的把头垂下去,道:“臣请陛下治罪!”
容洵闭了闭眼睛,冷峻的面容却有了一丝动容,像是冰雪初融,险险的露出一条裂缝来。
“滚!”
纪重山怔忪片刻,猛地抬起头来,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