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军士端了茶盏来,道:“姑娘先喝些茶水罢。”
云羡道了声“多谢”,忙端起茶盏来大口喝了,才勉强能压抑得住喉咙间的血腥气。
“娘……”
不多时候,徐思温已赶了出来,他肤色黝黑了许多,可瞧着却比从前更加健硕,一双眼睛满是神采,可瞧着云羡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疼惜和担忧来。
他着了一身短打,头发高高的束起,再无了从前那般恣意潇洒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端成和利落,可眉间的那份温厚和煦却始终未变。
这还是徐思温自边境回来后,他们第一次相见。
两人皆是浅笑着,像是有无限心事要说,又仿佛全都泯然在这一笑之中了。
云羡率先开口,道:“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徐思温点点头,道:“尚可,我听闻你身子不好,却找不到借口进宫去,如今可见到你了。”
云羡笑笑,道:“以讹传讹罢了,不过是小病,哪就传的这样厉害了?倒是你,要时刻注意身子才是,禁军虽比边境强些,到底也是辛苦的。”
徐思温侧头朝军营里看了一眼,道:“这里有的吃有的穿,又不是什么苦寒之地,已然很好了。我倒是时时记挂着边境的兄弟们,他们的日子才是真的苦。”
云羡心头一动,无端的便想起了君泽。他自去了边境便再也没了消息,偶尔来信,也只是让她安心,可她又如何能真正安心呢?
“也不知君泽过得如何?我每次去信问他,他也只是胡乱安慰我一句罢了。”云羡叹了口气,道:“可人各有志,他既有心在边境建功立业,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只有支持罢了。”
徐思温勾了勾唇,道:“君泽能吃苦,人又聪明,你且放宽心便是。”
云羡点点头,眉间却到底染了几分忧思,再也散不去了。
“对了,你今日怎么得空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徐思温说着,扶了她坐下来,道:“军中不许外人进去,你且等等,我去找个马车来,咱们去酒楼里细说。”
云羡笑笑,拉了他坐下来,道:“不必麻烦了,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的。”
徐思温正要开口留她,只见她眼中满是疲惫,脸色也过分的苍白,显然是强撑着和他说话的。他不觉愧疚,暗恨自己的不体谅,连她身子抱恙都看不出来,竟把她方才推脱的话当了真。
他凑得近了些,温言道:“你说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