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
如若谢濯察觉冰雁的心思,他定会妥善处理,不会吊着一颗女儿心不放。长痛不如短痛,想必那时她再去开导一番,此事就过了。
思及此,苏暮莞心内稍安。
喝完最后一勺粥,她笑道:“去淮州之前,我想先去拜见一趟晋王,将珠子送过去。”
林云疏悬着手中的瓷勺,将粥送到嘴里,细嚼慢咽片刻。
粥尽碗空后,他抬眸道:“姝儿就不陪姐姐去了。这几日要将手里的活做完,还得交待绣娘们要赶制的图样和衣裳,晚了怕误事。”
苏暮莞点点头。
此去淮州走水路,往返日程就要花上半月,还指不定要在那边呆多久,怕是回来时七夕都过了。
她想,还是姝儿心思细腻。
不多时,晋王府外,苏家的马车停靠墙外。
苏暮莞拂起帘幔,与脂月从车内相继而下。
到了晋王府,宜姑姑在前面领路,带着二人穿过庭院。
庭院极大,一片池水清辉四射,暖光流转。想来上一回赏花渐欲迷人眼,眼下暑日依旧是清香四溢。
穿过小桥,三人脚步声惊得底下几尾小鱼儿四散逃窜。
行至一处前坪,见到书屋,前有高梧三丈,屋檐下牌匾写着:达观轩。
苏暮莞嘴唇微动,脱口而出:“考幽明于人神兮,妙万物以达观。”
走在前面的宜姑姑脚步一滞,旋即露出笑意,打开房门。
苏暮莞在屋前等候,门前珠帘晶莹剔透,只听得珠帘掀起又落下时噼里啪啦,发出撞响。
片刻,宜姑姑招手:“姑娘在此等候,王爷稍后便来。”
她微微颔首点头,走进书房,一张金丝楠木书桌,上刻四君子图,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错落有致的博古架上,设瓷、玉摆件。
忽而又听到珠帘落下,转头看宜姑姑已不见人影,一位绿衣侍女端来茶水,放置高几,转身也离去。
屋内只剩她一人。
端坐紫檀椅良久,茶水喝了一盏仍未见人来,她嘱咐脂月在门口等着,兀自在屋里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