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疏并不喜欢画舫,脂粉味太浓郁。可若要他眼睁睁看着苏暮莞和秦方钰同游,心里到底不舒坦。
他挣扎着坐起来,装出一副很欢喜的样子。
“姝儿还未曾见过画舫,听说奢华得很。”
苏暮莞将他拉到大腿上,继续按捏穴位。
“姝儿,河中风大,不如你先好好休息,下回再去?”
林云疏欲哭无泪。
不知何故,秦方钰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既是读书人,家中又经商,性子温和,谦恭有礼,方方面面都与苏暮莞适配。
所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秦方钰委实不输任何京城少年郎。
以前还可说是为了谢濯而盯着他们二人,可眼下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他不愿他们同游淮州河,更不愿他们单独相处。
“姝儿想去。”
林云疏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失落,垂头看向她的衣袂,指尖勾着袖口,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似的。
苏暮莞连道:“可是……”
见她眉头深锁,面上有淡淡的忧虑之色,林云疏道:“今天可是七夕,姝儿不想一个人呆着。”
苏暮莞听他如此说,无奈一笑,起身取来披风上前为他加衣。
一旁的秦樱落早已等不及,焦躁道:“苏姐姐,你就带她去吧,二哥说在画舫安排了午膳,别误了时辰。”
留下脂月和嬷嬷在秦家,三人移步外间时,秦方钰正坐在桌案前等候,听到脚步声,不由得抬头,便愣住了。
苏暮莞今日身着一件绯红广袖短襦,面上脂粉未施,却因着天生丽质,双颊嫣红,面如玉琢,看得令人移不开眼。
秦樱落打趣:“二哥,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自从如玉一般的苏姐姐来了,你这几日在书房呆得也不长久了。”
秦方钰面上一热,瞪了她一眼,起身引苏暮莞等人登上马车,也不管身后秦樱落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淮河河畔,密簇簇的林立着精巧华丽的凤阁鸾楼,雕栏画槛,丝帐绮窗,宛如仙境,里面住的都是色艺俱佳的淮州瘦马。
今日七月七,河中大小画舫林立,远胜平时。
淮州河上丝竹管弦此起彼伏,轻摇的画舫使得水面荡起粼粼金光,其中一艘画舫格外惹人注目。其如同三层小楼一般金翠耀目,罗绮飘香。
河堤之上,遥遥看着河中景象,苏暮莞不禁看得出了神。几年不见,淮州河上的画舫不仅花样繁多,大小不一,竟还有这般奢华的。
“那是高大人的船。”秦方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