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林云疏哑然。
又是他唐突了。
本就是与自己对弈,却问她谁赢了,叫她如何答?
其实他多少藏着私心,想凭男儿之身博得苏暮莞好感,心便急了点。
与她相处数日,知晓她是爱棋之人,才想着从对弈作为切入口,让她放松下来。
岂料弄巧成拙,一错再错。
林云疏略一沉吟,笑意盈盈:“本王让姑娘为难了。”
苏暮莞听他如此说,顿时觉得自己再三拒绝实在是不识抬举,心里琢磨了一番应对之道。
既能陪他下棋,又能不拂他面子,哄得晋王开心,与苏家百利无一害。
“承蒙殿下不弃,民女就不客气了。只是民女棋技太差,望殿下手下留情。”
“甚好。”
二人各怀心思,将棋子重归入箧。
晋王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便先手捡了黑子,在棋盘上落一子,晋王才执白跟上。
一局刚开始,她便后悔自己不知深浅,敢和王爷对弈。只好见招拆招,盘算着如何输个彻底。
不过半刻,白子便已将黑子封死。
她大松一口气,将手中棋子投还箧中,笑道:“殿下棋高一着,民女自愧不如。”
林云疏摸了摸下巴,但笑不语。
见到对面的男人垂眸沉思,飞扬的剑眉如戟,微闭的凤目如画,苏暮莞心弦似被拨动,突地一跳。
想来她是让得太过明显,以至于被他发觉,心虚之下想要弥补,遂手执白子,“殿下,再来一局?”
说完后眼梢故意掠了他一眼,想看他如何反应。见他眉头已松,便知猜中其所想。
第二局,前十几回她都没有半分回寰情态,但见好就收,不再连刺带拶。
怕晋王看出端倪,她落下白子前故意卖关子:“殿下,这次民女去淮州秦家,见到一位公子,他本三年前就考取举人,却放弃会试,您说奇不奇怪?”
见林云疏抬头,很感兴趣地看向她,她方将白子落下,慢条斯理道:“他自认学识不精,应潜心求学,通晓治世之道再,而不是为了考取功名而仓促入仕途。”
“这倒是难得的奇才。”林云疏嘴角上扬,落下黑子。
她以淮州见闻和秦家事引他注意力,如此反复,总算走到山穷水尽,遂收无处可落的白子告饶认输。
林云疏把缴在手中的黑子放回,剑眉微挑道:“苏姑娘谈淮州见闻少,提秦二公子多,看来这位公子很入姑娘的眼?”
“民女只是惜才。当年阿爹放弃科考,心中有诸多遗憾,见到求学的学子便有心栽培。”